便請劉璋等人入內。
早有牧守府屬官將印綬等物取出,此刻由劉璋捧著,進了堂上之後立即跪伏於地,獻上代表益州大權的牧守印信。至於他的侯爵印信,劉琮以朝廷所冊封的名義拒不接受。這讓劉璋心中更加安定了幾分,雖然保留侯爵看起來沒有多少意義,卻至少說明劉琮沒打算取他的性命。
“你我本是兄弟,奈何卻走到今天這一步。”劉琮雖然覺得這話太假,卻也不得不說,他讓人扶起劉璋,待劉璋落座之後,又道:“今天下大亂,吾欲效光武,重振漢室,匡扶天下。然強敵環飼,人心不定,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
劉璋這會兒早已想通了,聞言躬身對劉琮說道:“大將軍威加海內,正當如此!璋本無稱霸之心,如何守這險要之地?今日大將軍開恩,璋已深感厚德,誠惶誠恐,唯將軍之命而已!”
他這話倒是出自肺腑,沒想到黃權聽了覺得非常刺耳,忍不住冷哼一聲。
鄧賢、泠苞等武將都面無表情,劉璋卻很是坦然,連看都不看黃權,事已至此,再和劉琮做對,不過是螳臂擋車,逼著劉琮痛下殺手,能有何益?
“黃主簿看起來頗為不忿,莫非還是不服氣麼?”劉琮微微一笑,扭頭對黃權問道。
第367章 忽有急報荊州來
黃權何止是不忿?他又怎能服氣?在他看來,這一仗輸的實在太過窩囊。如果當初堅決反對請劉琮領兵相助,也不會引狼入室,以至於處處被動;如果不是劉璋猶豫不決,或許早就在江州與荊州軍開戰,又怎能容劉琮輕鬆奪取德陽,繼而毫無阻礙的兵臨城下?如果曹操大軍攻克葉城繼而南下,威逼襄陽;如果不是各部將領各自為戰,楊懷能夠早日領白水軍馳援,又或者荊州軍不是今夜攻城……
這種心態其實並非黃權所獨有,即便鄧賢等將領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心中未嘗不如此設想。
單純從兵力對比來看,荊州軍處於絕對的劣勢,又是攻城的一方,即便之前在城外兩度敗於荊州軍之手,但益州軍將領總覺得守住成都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各地援軍陸續抵達之後,使得益州將領們的信心更加強大起來。直到昨天夜裡突然被攻陷,鄧賢等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
見劉琮笑微微的模樣,黃權心中愈發惱火,覺得劉琮這笑容極為可惡,簡直是小人得志,狂妄自大到了極點。
而且黃權認為,自己只怕已無活路,劉琮如此作態,無非是想羞辱自己罷了。所以黃權在絕望之餘,反倒愈發強硬,稍一思忖,抗聲說道:“汝恃強凌弱,何以服人?”
劉琮與身側的賈詡對視一眼,轉頭正色道:“恃強凌弱?那麼以黃主簿之見,是我荊州強而益州弱咯?”未等黃權回答,劉琮便又說道:“此次入蜀,我軍不過萬餘,而益州呢?前後入城者,亦有五萬之數了吧?以萬餘之人馬對抗五萬之敵,孰強孰弱?”
這麼明顯的對比,使得益州諸人都有些臉紅。便是黃權,也有些啞口無言了。他方才之所以那麼說,便是指責劉琮“無道”,強調劉琮出兵的不正當性。從而表明即便你攻佔了成都,卻無法獲得益州的民心。當然潛意識裡也有為自己,為益州失敗找了個藉口。
“更何況我軍攻入成都,可有暴虐之舉,欺凌之狀?”劉琮見堂上益州諸人都沉默不語,語氣不由提高了幾分:“爾等各為其主,並沒有什麼錯,然則為何會落到如此境地?蓋因錯在不知大勢,逆勢而為!”
黃權眼神一縮,咬牙道:“何為大勢?”
“呵呵,諸位可以自己想,今天想不通,還有明天,明天想不通,還有後天。”劉琮這句看似廢話的話卻讓堂上益州諸人,尤其是黃權心中一動。聽這話的意思,莫非劉琮還不想殺自己?其實黃權倒也不是怕死之輩,否則也不會如此強硬,然而在他身後還有偌大一個家族,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他也必須想想家族的前途。
劉琮見益州諸人或沉默不語,或若有所思,稍一沉吟,便又說道:“如今天下大亂,益州又安能獨善其身?即便今日吾不取益州,試問益州又能偷安至何時?所謂山川之險不足為憑,大勢所趨不可抗拒!”
接著,劉琮便從荊州何以強,益州何以弱說起,分析了荊州在民心軍力上是如何強大,而益州為何軍無戰心,民無鬥志。在此基礎上,延伸到荊州所推行的新政,無意中反倒使得對於荊州新政存在諸多誤解的世家大族,改變了之前的一些看法。原來荊州大族並未完全被劉琮拋棄打壓,這麼一想,有些人的心裡便開始動搖起來。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