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樣子:“既然你是這樣想,那你就回去吧。我就是為你和阿姐擔心而已。”又問他:“一會兒你回家,要怎麼跟你阿姐說?你阿姐肯定會問,既然沒有事為什麼現在才回來,這麼久你去了哪兒?你現在想想清楚,不要到時候剛回去就漏了馬腳,要知道是你做的,你阿姐還不得嚇死嗎!驚惶失措惹出什麼事,你就糟糕了。”
“可,可我要怎麼說?就說我在山裡迷了路?”石頭緊張地問,一副完全依賴著劉二的口氣。
“我們在村子裡長大的,附近的山林哪一片不熟?要迷路,得走到深山裡去才有人信吧?可在那麼遠的深山裡迷了路,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得來?這可說不通。”
石頭急道:“那我要怎麼說呢!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你小聲點!!”劉二無可奈何地說“這裡不好說,一會兒再吵醒我阿姐和阿孃。我們出去說吧。”
劉小花震驚地站在原地。
陳氏在炕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看到窗戶那裡站在個人,嚇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見是劉小花站在那裡發呆,氣道:“你幹什麼呢!不睡覺大半夜站在那裡要嚇死人了。”
劉小花連忙掩飾道:“我,我起夜!”她雖然痛恨石頭,可一方面卻又想到三枝抱著自已哭時的樣子。
“起夜就起夜,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阿二呢?”
外面已經沒了動靜,可能劉二拉著石頭出去說話了。“去茅房了吧。”劉小花連忙回到炕上,假裝不耐煩地說:“還不是因為看他不在,知道他佔著茅房,我才只好在屋裡等著的。阿孃你一驚一乍,真是嚇死我了!再嚇得狠一點,我就不用去茅房了!”
陳氏沒有再多問,喝了一口放在炕邊的茶,躺回炕上一會兒又睡著了。
劉小花在被窩裡,睜著眼睛。心裡亂七八遭的想著事情。連自已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劉二已經在院子裡劈柴了。一夜的積雪被踩得亂七八糟。半夜昨天夜裡有人進來過,又與他一起出去的痕跡都沒有了。
陳氏在堂屋裡,邊打把乾糧打包,邊囑咐劉二去了外面要小心照顧自已什麼的。一會兒劉二就要走了。離開家去城裡。她做母親的各種不放心。
劉二也不嫌她囉嗦,時不時抬頭對著陳氏笑,燦爛得叫人眼睛都花了。一派母慈子孝。
劉小花雖然並不是什麼火眼晴晴,但也看得出來劉二對陳氏是真孝順。一個人對人真心還是假意,是很難隱瞞的。那些聲稱自已被欺騙的,多半都是早有察覺,卻因為各種原因不肯面對現實。
劉小花現在為難的是,自已應不應該去告訴三枝她弟弟沒死,叫她安心不要再難過了。如果告訴她,話要怎麼說?她萬一要問,自已是怎麼知道的呢?那為什麼石頭不回家呢?
三枝和石頭一樣,都不是能沉住氣的性子,萬一鬧出什麼事情來……
她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陳氏嚇得手一抖,乾糧包就掉到了地上,卻也顧不上急急地說“快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劉二卻站著沒動。劉小花急急跑出去。一出門便看到有個村子裡的人一臉見到鬼的樣子從門口跑過去,邊向村長家那邊跑邊叫“死人啦,死人啦。”
劉小花心中一跳,連忙向他來的方向跑去。才跑了一段,就遠遠地看到進村的山路下邊有個小雪堆。有幾個早起打算去山裡放獵網的村民,正在圍在旁邊竊竊議論。她走近了才看清,那裡哪是什麼雪包,是從山坡上摔下來,死了一個人。
可能死的時間久了點,淺雪把人和血都蓋住了。只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點,看不真切。
村長急匆匆地跑過來,喊:“是誰啊?是誰啊?”
有人大著膽子伸手把那雪拂開。露出了石頭沒有半點生氣的臉。
劉小花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劉二跑過來攙了她一把,望著那邊問:“誰啊?”
有人說“是石頭。”
“石頭?”劉二一臉不解“怎麼摔在這裡?他不是去石脈那邊探他阿爹時,被小饕餮吃掉了嗎?”表情即不解又惋惜,自然得沒有半點破綻。
劉小花立刻向他看去,但很快就收回目光,佯裝沒有任何察覺的樣子。
三枝得了訊息,從家裡衝出來,撲過去抱著石頭嚎哭起來。劉二鬆掉劉小花的手,對她說“阿姐,你去勸勸吧,實在怪可憐的。”
劉小花全身都是僵的,一腳深一腳淺走到三枝身邊。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