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是大小姐。”
三枝氣得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我是他沒過門的媳婦,他讓我來找他的,那他就有責任把我安頓好。這是他該做的,我怎麼就是大小姐了?到是你,管得還真是寬。我憑什麼叫他請假,還要跟你說。人家安頓自已未過門的媳婦兒還要你來過問。”
小姑娘漲紅了臉,死死瞪著她,扭頭一摔被子,脫了衣服就縮回去繼續睡了。再不打算理她們。
三枝白了她一眼,拉著劉小花就住外走說:“不幫忙就不幫忙,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長了嘴巴又不是不會問路。”步子又急又快。
一直走出了樓,三枝猛地停下來,一副惱羞不堪的樣子“阿泰跟她肯定有事。不要臉!”
劉小花安慰道:“要真是有事,阿泰幹嘛叫你來。只當你們兩家說的親不存在不就好了?”
三枝怒道:“你看見她那樣子了吧?她以為她是阿泰什麼人!”
“那也是她一廂情願。你要真是懷疑有什麼,到時候問阿泰就是了。不用跟她計較。”
三枝表情略為緩和了些。
兩個人邊向外走邊問路。
原來她們住的這個地方,叫大四坊,是全城最髒亂差的地方。住著的全是一些打零工的幫傭和還沒有找到事做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但族學離這裡並不遠。穿過一個小市集就是了。
兩個人在小市集買了最便宜的饢餅吃。
這種餅,最便宜的也要二個碎錢一個。劉小花默默盤算了一下。一個錢等於100個碎錢。她身上的兩個錢能換200個碎錢,聽上去很多,但一天得吃三頓飯,一頓起碼也得吃得半飽吧,兩個餅是跑不掉的。一個月吃下來兩百個錢也就差不多了。
三枝擠進去買了二個饢餅分給劉小花吃。
餅又硬又幹。難吃得很。劉小花覺得自已像是在吃塑膠塊一樣。
“難吃死了。要是包裹還沒丟就好了。”三枝說“家裡做的乾糧比這個好吃得多。”見劉小花沒出聲,又立刻解釋“我不是吃不得苦。”
劉小花笑說:“我知道,就是抱怨抱怨。”
三枝嘆了口氣。
窮人出門在外總是不如在家裡如意。
劉小花吃著吃著,突然笑起來。
三枝問她:“這麼難吃你還笑得出來?”
劉小花笑說:“我以前看過一本書。很厚的,比大詞典還厚。是我爸爸的。他說,這本書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寫的是治病的事。”
三枝不解:“你爸爸是誰?哪個親戚嗎?”
劉小花發現自已失態,立刻掩飾“恩。是個遠親。”
“書上的?你也認得字?”三枝愕然“你們一家人都認得字?”
劉小花含糊地說:“認得一些。我阿孃教的。”
三枝十分羨慕“村長都不認得字。”她要是繼續追問‘你阿孃怎麼認識字’,劉小花可不知道要怎麼補救,還好她就被其它的事吸引了“那是本醫書啦?”
“不是。是瞎編的書。”劉小花說“書上寫的病症和藥方看上去都真正兒的,其實都是瞎編的。不過裡面提到一種麵餅,到是跟這種餅很像。書上說,吃起來像腳後跟的繭。”說著笑起來“我當時還說,他怎麼知道腳繭是什麼味道呢?”
三枝更吃不下去了。哀怨地看著她。
但最終還是沒捨得浪費。畢竟這是兩個碎錢買的。硬著頭皮忍著噁心吃完了。
那些擠在饢餅攤周圍的人,個個都跟她們一樣衣著襤褸。表情或麻木或愁苦。吃東西的時候就站在路邊上,目光茫然而空洞。
一但有一兩個穿得好的人從街頭走過來,看上去像是僱主的話,他們立刻就蜂擁而上。舉著手高聲叫著“我有力氣”“識字會算帳”“看得懂一點符咒。不要工錢,包吃的就行了。”
這些雜亂的聲音之中,被僱主挑中的人才有一絲喜色。
其它人立刻就會四散去,等著下一個主僱的到來。就彷彿是餓鬼道上的孤魂,在等著肯供養自已的主人。
劉小花把最後一口餅塞到嘴裡,有些明白陳氏的憂心。在這種世界生存,可沒有什麼浪漫主義情懷,現實是很殘酷的。可是她已經在這裡了,除了更強韌些努力生存下去,再沒有別的出路。
就在這些‘餓鬼們’背後不遠處。就是劉氏的族學。
劉小花抬頭,望著幾乎是延伸到天上去的玉石臺階,心中震撼不已。
這臺階,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看都看不到盡頭,有一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