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表情地望著秦箏。目光裡有一絲防衛。
秦箏靜靜望著周韻,“我明白,是他自己不願醒來。是他以為,只要這樣一直睡下去,如同我爸當年那般地一直睡下去,就是在向我爸贖罪……”
周韻沒想到秦箏會這樣說,神色的防衛一個瓦解,眼睛裡就含滿了淚,“他傻,其實他本不用的!”
秦箏含淚微笑,“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麼?什麼都自己扛下來,什麼都不想讓身邊人知道。他恨不得將身邊人都推得遠遠的,然後他自己傻瓜似的遙遙看著對方幸福……他以為他自己沒有能力讓別人幸福,所以他只扛下來那些最難最苦的事。”
周韻的眼淚終於落下來,“還是你懂他。”
秦箏一笑,“我走的時候,將他託付給你。我以為你比我更懂他;可是我知道我錯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收回照顧他的權利,我會自己來照顧他。”
秦箏靜靜垂首望周韻,“不管你是誰,我都會這樣做。碧笙長大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要陪他走完一輩子的,是我。”
-----------
真的愛你(第一更)'VIP'
坐在碧笙身邊,看窗外春日地陽光灑滿了他周身。秦箏將百葉窗側了側,擋住了直射著碧笙眼睛的那抹陽光。
很刺眼的啊,是麼,碧笙?
調整好了百葉窗的角度,秦箏坐下來開啟本地的晚報。
她在阿爾鎮每天讀給鎮立醫院裡深度昏迷的病人們聽的那個大牛皮本子,秦箏已經留給了衛嘉藍。從法國走,她沒什麼能留給衛嘉藍的,便將那個自己親筆寫下的故事留了下來。肋
那個故事裡寫的本就是衛嘉藍父母的故事,她寫那個故事的初衷本來也是送給衛嘉藍的一份禮物。雖然對於衛嘉藍來說,那本手寫的東東沒什麼金錢上的價值,但是那也是她用心的一份禮物。
給碧笙讀完了一段財經新聞,秦箏轉頭去望碧笙,看他寧靜的睡顏,“喂,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呀?是不是這段新聞不好聽?我也覺得呢……味如嚼蠟,一點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你當初天天早晨都要第一時間看這些東東,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算是知道了,你的胃怎麼會不好。其實都是被這些枯燥的新聞給害的,是不是?天天一邊吃早飯一邊看這些枯燥的東東,你要是能笑話得好那才怪呢……”
我該給你讀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什麼樣的故事才能喚醒你?
秦箏怔忡著望向碧笙,看他面容上淺淺淡淡的光影流轉。他面上的紋理又深刻了些,有了歲月的痕跡;可是拂過時光的微塵,秦箏還是能看見當年的他。十年前那個滿臉青澀卻又狠絕的少年,依然住在這副沉睡的身體裡,從未曾稍離……鑊
秦箏深深吸了口氣,心底有蓬勃綻放的花朵。粉紅色的,顏色輕淺而柔美,像是罩著一層輕紗,帶著朦朧的底色——她知道她該給碧笙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了。
講他們的少年時代吧,那些糾結了愛與恨的記憶,一絲一縷重新剝開時光的塵封,重新找回那些被掩藏在恨意之下的愛,重新去回憶他當初所作所為的深意。
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他將自己逼到絕路,其實也有她的錯——如果當年的她便體會到了他所作所為裡的深意,是不是便不會走到今天這裡?
心找到了方向,秦箏終於笑開。
握著碧笙的手,秦箏起身,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說,“天黑了,碧笙你自己好好睡。我先回去了,明天來看你。”
秦箏走出病房,沿著醫院長長的走廊堅定地走向前去。
在她回來之前,整整的三個月裡,大家都如臨大敵地將碧笙留在重症監護室ICU裡,覺得碧笙這是極為嚴重的病症,隨時可能遇到生命的危險。是秦箏回來之後堅持要求將碧笙挪到普通的病房裡來。
碧笙是在深度昏迷,他卻不是病況垂危。
——他只是累了,他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覺。
——他只是,自己不願醒來。
所以她不願意當他是病人,她只留他在這裡好好睡一覺。而她也忍痛,不在這裡全天候守著他,而是像對待所有平常人一樣,夜了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睡。
而她,要去挑起他暫時放下的擔子。
她沒有時間守著他,無助地落淚;她更不會縱容他的任性,她要逼他自己醒來!
醫院的走廊那樣長,花崗岩堅硬的地面上反射著幽暗蒼白的燈光。曾經秦箏最怕這裡,總覺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