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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蠱,後宮有無數侍寢的侍君,那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是在危及性命的情況下?

說不定,還會有人勸他大度些,接受事實,接受一切。

過不去那道坎的,或許也只是他一個而已。

只是,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有不能同他人分享的,與他人不同之處在於,而他所擁有的,除了小梨,還有什麼?

要讓他把唯一擁有的拿出來同人分享,他沒有那麼大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

從昨夜到今晨,短短的時間裡,他已是思慮了無數次,預設了無數種可能——若小梨知道了實情,會有怎樣的抉擇?

她會不會再使出撒嬌賣痴的那一套,要他接受現實,接受她和他之間可能插足而入的無數第三者?

除了捍衛,無路可走。

他本就是個私心很重的人,所以,即便說他自私自利,那也無可厚非。

不只是他,當初的宋鴻馳和沈重霜也是一樣的,若願意各自容忍退讓些許,那麼,便不會有自己

和小梨的存在了。而眼下,他之所以能夠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宋鴻馳,只是覺著,至少在這世間,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即便是不甚贊同。

若自己的父親還在世,也應是宋鴻馳這般模樣吧。他自出生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他身邊並無可以傾訴心事之人。以前,他曾對衍成雙深信不疑,可後來才發現,那面容慈祥的老者別有所圖。

若他父親還在世,他是不是就不用這麼凡是獨自承擔?

再堅強的人,也有潛藏的脆弱,而他,自然也不例外。

沈知寒有些心酸,卻又免不了苦笑。

“相父病得很重。”他極力保持著波瀾不興的語調,淡然陳述著其實全無關係的兩件事,卻期望能造成一種誤解的關聯:“我要離開一陣。”

石將離有些刻意逃避地別開眼,遮住了眼眸深處薄薄的陰影,沉默而木然地聽著,只覺他低沉的嗓音說出“離開”二字,像是一把鋸子在五臟六腑中慢慢地磨著,磨出鈍痛,磨出一片血肉模糊。

這一刻,她很想問——

沈知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你真的是因為相父病重,所以才要離開一陣的麼?

你離開之後,是要去哪裡?

你所說的“一陣”,究竟是多久呢?

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記得他曾說過,她當初因他而扔下這麼一個爛攤子,日後,就將由他這為人夫者來收拾一切,那麼,如今他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在她身邊的麼?

她瞭解自己傾慕的這個男人。他是很有主見的,方才他的陳述沒有半分徵詢的意味,想來已是下定決心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問出口,也等於是白問,即便得了所謂真相知了相關答案,也仍舊無法改變他要離開的決定。

沈知寒早已經在心裡編造好了理由,以應對石將離任何的反詰,可令人不解的是,她卻意外地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怎麼不說話?”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可手還沒碰到她的衣衫,冷不防就被她一把攥緊了。

只是更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頭。

石將離沒頭沒腦地拉著他便走,從未有過的發狠一般的手勁兒洩露出情緒的波動,竟是將他的手腕攥得有點疼。微微蹙著眉,雖然不知她是要打算拉他去哪裡,但沈知寒仍舊順從地跟著她走,並無任何異議。

聽上去似乎是以宋鴻馳的病為藉口,可實際上,他也免不了心底的不踏實,總覺得她該有理所當然的不滿。無論她用什麼法子發洩情緒,這都不奇怪。

只是,他沒料到,她一路拽著他往外走,卻是在相王府門口見到了面無表

情的捧墨,以及——

他自己的身體。

雖然是放置在一塊木板上,被十數個訓練有素的影衛護送著抬至他的面前,儘管衣衫整齊,覆著素色的薄毯,可卻更加顯現出那慘白如絹宣一般的唇色,消瘦至貼骨的面頰,呼吸已是微弱到幾乎看不見胸口的起伏。

是的,那是他的身體,由內而外,從上到下,每一寸都應該無比熟悉,甚至,他還能感覺到自己那瘦骨嶙峋的十指和長年無法行走致使肌肉完全萎縮的雙腿。

苟延殘喘中滿是死亡的氣息,令人心悸。

用別人的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任誰只怕都不會有太欣悅的感覺,尤其,當自己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憔悴黯沉如死灰槁木,就如同一具死屍。人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