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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杜瑕沒空笑話她,只是一目十行的讀著牧清寒寫的信,看完一遍又看第二遍、第三遍,心頭巨石重重放下的同時,嘴角笑意漸漸擴大,只覺得原本空蕩蕩的胸腔越來越充實,也越發的溫暖起來。

牧清寒原本也是個講究人,衣食住行筆墨紙硯從來不湊合,可這一封信的紙卻十分粗糙,墨必然也不是什麼好墨,連帶著筆約莫也一言難盡,開啟信封后非但墨臭難當,紙張也半點不平整,對光一瞧,只見厚的厚、薄的薄,寫出的字周圍竟有許多劣質毛筆才能造成的毛茬兒等……

然而杜瑕卻覺得這簡直是世上最珍貴最可愛的一封信!

王氏不好湊上去看,可也十分想知道女婿如今怎麼樣了,等女兒看過兩遍,嘴角慢慢沁出笑來,這才問道:“女婿如何?天冷了,可生病了?他到哪兒了?打仗了嗎?”

杜瑕一邊看第四遍,一邊說道:“他自己個兒道說挺好,可男人好面子,哪裡有什麼真心話麼!便是滿地老鼠蝨子他也不會講的。至於到哪兒了,這個屬軍務機密,誰都不許說,不然以叛徒罪論處,要被砍頭呢!”

王氏聽得駭然,又聽杜瑕繼續道:“說是已經駐紮下了,只等軍令,具體到哪兒卻不敢說。這回也是軍中往宮中傳信兒,他們幾個同住開封的頭兒才能叫人一同捎信回來,順帶而已,不然也是不能夠的。”

“原來如此。”王氏恍然大悟道。

行軍打仗何其嚴肅的事情?且大軍所到之處往往荒無人煙,若誰想送家書就隨便送,大軍還如何維持軍紀?且軍中將士來自天南海北,若真要送起家書……也耗不起!

她又見那信封上還帶著一個花紋奇特的紅戳,不由得好奇道:“這是甚?”

杜瑕瞥了一眼,笑道:“外出打仗畢竟屬於機密,也怕有人走露風聲,或是藉機傳遞訊息等等,因此軍中信件都是如此,出營前檢查一遍,到京後再有專人專門查閱一遍,確定無甚可疑才打上戳,允許信使發放各家的。”

王氏聽後點頭不已,只覺得也是長了見識。

此次與炤戎對戰,大祿朝北軍兵分兩路,朱元與牧清寒帶領的大軍為西路,蘇隆帶東路,想來這會兒已經到了邊境,開戰也不過頃刻間。沒準兒她們在讀信的同時,那頭已經開啟了也說不定。

“呦,這是哪裡來的?”

母女二人正看信,就見商氏從外頭進來,見孃兒倆頭對頭挨在一處的親密樣子,不由得笑了,又帶些急迫的問道:“才剛見宮裡頭來人了?可是小叔有訊息了?如何,平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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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瑕招呼她坐下,道:“可不就是他?倒還好,叫我們放心呢!”

商氏聽後只管雙掌合十,一味唸佛。

掌權者和最廣大的黎民百姓自然最希望大軍打勝仗,可對於他們這些軍屬而言,最大的期盼不過是家人平安歸來,哪怕吃了敗仗!

“也是巧了,”商氏又打趣道:“他前兒才添丁,後腳就來信了,難不成是有耳報神跟著?不然怎得這般好?你若告訴他當爹了,還不知小叔要歡喜成什麼模樣呢!”

王氏也贊同,只是思考的角度又不同了,道:“可不是,心裡有了牽掛,好歹行事也會更謹慎。”

說完,又拍著大腿道:“可巧前兒得了幾塊好布,又軟乎又抗風,我這就叫針線上的人連夜給姑爺裁了衣裳,趕明兒叫那人與書信一同帶回去。”

“不成,”杜瑕連忙制止道:“使不得,娘。且不說常年居於開封城內的大小軍官足有十數人之多,便是一個人的家裡只拖信使帶一條手帕子回去,加起來卻又多少了?再者戰事無兒戲,講究的就是個速度,若只帶幾張紙問候幾句也就罷了,可衣裳?莫說耽擱時辰,且又是累贅,萬一路上信使遇事,誰付的起這責任!豈不是千古罪人?”

在這個沒有電子通訊的時代,能這樣巧合的接道前線親人送回來的家書已經實屬難得,她還敢要求什麼呢?

王氏聽後登時羞愧難當,老臉微紅,稍有些不安的說道“果然是我想差了,不敢,不幹了,以後再也不敢弄這樣的故事了!”

杜瑕笑著安慰王氏一回,這才含羞帶怯的說道:“我預備寫寫毛毛的事兒,再與他細細的描繪一張手繪,叫他這個當爹的也好高興高興。”

王氏大喜,連誇這個主意好,道:“可不是怎的?你又會寫又會畫的,卻不比尋常書信來得有趣?再者女婿還沒見過兒子呢,你這樣細細的畫一幅小像捎了去,他必然驚喜的。”

第九十九章

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