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就是杜瑕自己看到那些名貴遠超平時的禮物,尤其從裡面抖出一張蝶戀花的箋子後,也有些呆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對牧清寒的心思有所察覺,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的這樣快。
原先她並沒往這方面想,只是覺得重活一次不容易,便是努力掙錢,享受生活也就罷了。她甚至一直將杜文當成弟弟看!
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徹底融入到了這個世界,就連原本被自己呵護照顧的杜文,竟也已經能反過來為她遮風擋雨,為她帶來榮耀。
而且也確實是她看輕了旁人,她早在當年只有八歲的杜文藉由葫蘆結子一事說出一番連自己都沒想到的道理時就該知道的,自己眼中的孩子,未必就是孩子。
更何況如今牧清寒也十四歲了,這個年紀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已經不算太小,有些特別著急的,說不定這年齡都要當爹了呢……
杜瑕想著,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
他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大祿朝人,也不大會甜言蜜語,可實際上溫柔體貼,又足夠尊重自己。
是的,尊重,這種哪怕在所謂的文明的現代社會也很稀有的感情。
自己女紅粗糙,也不如何精通烹飪,反而像個男孩兒一樣拼命讀書識字,甚至於編寫離經叛道的話本……
老實說,這種行為放在時下,簡直比現代社會倡導極端女權更難令人接受!
可是,結婚?
杜瑕長長的吐了口氣,只覺得心情無比複雜,有欣喜有期待更有諸多不確定和忐忑,一時竟難以決斷。
所幸如今大家都還小,又沒說開,暫且,慢慢看著吧!
小燕端著茶湯進來,見自家姑娘雙目怔怔出神,忙道:“姑娘?姑娘!”
杜瑕驟然回神,眨眨眼:“什麼事?”
小燕道:“姑娘昨兒不是還跟我說,上回牧家送的禮就極重,您因為趕不及,就沒能好好回禮,這回便想借著中秋好好回了。可我看這一回竟比上一回更多更重呢,您還回麼?”
這一回……
想起剛才王氏進來,雖然沒說什麼,可明顯心裡揣了事兒。自己也不真是什麼都不懂的十二歲小姑娘,多方聯絡起來,也就能猜到……
想到這兒,杜瑕禁不住心跳加速,臉也微微泛紅。
小燕驚道:“姑娘,你的臉好紅呀,可是染了風寒?”
杜瑕慌忙捂臉,啐道:“胡說什麼,這才幾月?穿單的尚且有些熱呢,哪兒有什麼風寒!”
說著,她就拿起團扇,猛地扇了一陣,冷靜下來才道:“自然是要回的,下月哥哥就要去府學了,濟南府可是牧家地界兒,少不得要麻煩他們,自然該有所表示的。”
她也划算了好些天,打算戳一對兒麒麟,再來幾頭鹿、虎等鎮宅瑞獸猛獸,可以自己留著,可以送人。如今外頭已經炒到一個大的上千兩,自己這麼送,也不算失禮。
之所以送麒麟,是因為瑞獸護主,最吉祥安泰。牧家如今錢財夠多,她也不必再錦上添花,想來便是牧清輝本人也更希望家宅安寧吧。
作者有話要說:
杜文表示:我真是嗶了汪,老子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搶我的妹子!!
第三十章
二十天眨眼飛過; 杜瑕的回禮緊趕慢趕送出去了; 杜文與牧清寒也要去府學報道。
除了端午、中秋各自三日假期之外; 府學每到年底便放假七日,家住附近的學生可回家過年; 與親人團聚。可就這麼短短几天; 對家遠的學子而言也根本來不及回家; 便是陳安縣與濟南府之間; 只是路上往返便要將近六日——這還是走官道,自然也回不來。
王氏著實灑了幾滴淚,杜河也十分不捨; 杜瑕又要給哥哥塞銀子,卻見杜文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張二百兩銀票,道:“妹妹快別了,上回去青州求學; 你前前後後給了我那麼些; 花了還不到一半!且我也攢了些; 如今一切費用全免; 又月月有銀米,實在不必給了。”
見他著意不肯收; 且如今日常開銷一應免除不說; 還略有進項; 杜瑕倒也沒勉強。
眼角瞥到牧清寒,見他竟眼巴巴盯著自己,杜瑕不禁心跳加速; 臉上也有些熱辣辣的。
杜文一直注意著牧清寒呢,見他這樣,便抬高聲音乾咳一聲,卻沒明確制止。
說老實話,他的心情也實在是複雜。
一方面,自己跟爹孃對妹妹愛若珍寶,且如今還小呢,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