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斌自然也不認同自己老爹這樣的“節水”方式,可任他怎麼勸,老爺子都虎著臉不肯答應。張媛在外面實在忍不了了,索性自己走進去,給餘父普及起相關的健康衛生知識來。張媛是護士,說起這些來專業名詞一套一套的,老爺子哪裡說得過她?而且對著兒媳婦,他也不好象對兒子那樣蠻不講理,只得含混應著。可張媛並不是性格溫婉的人,也不會什麼點到為止,她見餘父對自己的話沒有異議,便要老爺子當場表態。餘父被逼到了牆角,只得不大情願的答應以後會及時沖水。雖然對兒媳婦的這種行為很是反感,但老爺子是一言九鼎的人,既然說了,自然不能不算。此後,老兩口便自己衝自己的了。不過,晚上起夜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偷偷維持原來的習慣,對此,張媛也有所察覺,但她從未逮到過。況且,為了少衝一次水,兩個人要同時起夜,張媛想想也夠難為他們的了,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其實相對來說,張媛倒是更喜歡餘父這種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高興不高興都擺在明面上。餘母的性格就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這麼多年被餘父壓制的,還是天生如此。餘母是個什麼都悶在心裡的人。剛開始相處的時候還好,大家都相敬如賓的。日子長了,問題就來了。
張媛剛開始坐月子的時候,還是過年期間,餘江斌在家裡,給她做吃做喝的,張媛很是胖了幾斤。本來是二胎,又是順產,加上張媛自己就是婦產科的護士,照顧小嬰兒幾乎不怎麼用別人動手。餘母只要照顧一下毛毛,做飯的時候給餘江斌打打下手就行了。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當時唯一的問題,就是毛毛晚上跟誰睡。本來是說好跟爺爺奶奶睡的。可毛毛不習慣,晚上有點鬧。餘父家素來認為務事是女人的責任,晚上只顧睡自己的,壓根不管孩子。餘母本來就身體不大好,讓他晚上這麼一折騰,白天一天都沒有精神。堅持了兩天,就吃不消了。老太太便提出來還是讓毛毛回張媛和餘江斌這邊來睡。
張媛聽了就不大高興,心想:我坐月子都不怎麼用你伺候,就看個大孩子,還要給推回來,有這樣做婆婆的嗎?但礙著餘江斌的面子,她沒有說出來,只是說自己還要照顧小的,忙不過來。餘江斌也覺得這樣太折騰張媛了,畢竟她還在月子裡,也不同意。餘母也只得不再提了。張媛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知到了晚上,餘母就開始跟張媛和餘江斌唸叨,誰誰誰家的孩子都是姥姥給帶的,誰誰誰家的孩子都是跟著姥姥睡。張媛開始根本就沒往腦子裡去,只當是閒話聽著。可餘江斌卻聽出了味道,私下問張媛:“我媽身體的確不行,能不能讓毛毛他姥姥帶幾天?”
張媛的火噌一下就上來了,你媽怕受累,我媽就不怕嗎?她直接回絕說:“不行。當時我說在我家坐月子,你非說上你家來。現在來都來了,又嫌照看不了,想把孩子送回去。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去問呢。”
餘江斌吃個了大癟子,也就撇撇嘴就此作罷了。
第二天,張奶奶過來看張媛,張媛就氣哼哼的把事情給她說了。張奶奶說:“毛毛以前倒是跟我睡過兩天,還可以的,不怎麼鬧。要不,就我接過去得了。正好嘟嘟也放假在家呢,兩個孩子也有個伴。”
張媛不同意:“哪有這樣的?要回去,我也一起回去!我回孃家坐月子去。”
張奶奶勸她說:“你在月子裡,可不能生氣。小心回了奶。他奶奶這事兒是做得欠妥。可孩子跟不慣她,也受罪不是?我帶孩子回去,是心疼孩子。你呀,什麼事兒別這麼較真,只要孩子好,大人吃點虧受點累算什麼呢?”
娘倆正說著,餘江斌進來了。張奶奶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女婿講了,餘江斌自然很是歡喜。商量好吃完晚飯就由他把孩子送過去。張媛嘟著臉不吭聲,倒是也沒有再反對。
張奶奶一走,餘江斌就進父母房間,把情況給通報了一下。餘母自然是百分百的願意,可餘父卻拉下臉來發話了:“咱餘家自己的孫子,還要送給人家去養,丟不丟人啊。”
餘江斌為難的說:“這不是咱自己看不了了嗎,又不是給人家了。就是幫忙照看一下。”
餘父說:“怎麼看不了?你媽就是鬧的慌。”說完瞪了餘母一眼,老太太當時就癟氣了,順著他說道:“我……我堅持堅持吧。”
餘江斌知道母親其實身體熬不住了,只是懾於父親的威勢不敢不答應,他便有些心疼老太太。最後他想了想說:“那就乾脆這樣吧,明天我給起居室添張床,我陪毛毛睡。”
這個建議出來,老兩口都沒再提出異議,便一致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