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她真肯按這個價格賣給我?這可比市價便宜四、五萬呢。”張媛站在醫院的陽臺上,避開眾人的目光正在講電話。今天班上不是太忙,但護士長也不是吃素的。上班時間講私人電話,搞不好要捱罵的,所以她接了張奶奶的電話就轉到陽臺上來了。
“真的,我是你親媽呀,我還能騙你嗎?”張奶奶的聲音真切的從電話裡傳出來。張媛站了一會兒,沒有吭聲。她不是懷疑張奶奶,她只是還有氣。嫂子齊玲娟太氣人了!算計完老的,算計小的。這回終於她也有黔驢技窮求人的時候了!按張媛的脾氣真想就這麼撂下這事兒,讓她作難去!可老媽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老太太一心一意想把這房子交到自己閨女手上,要不也不會前前後後費這麼多事,受這麼多氣。想到這裡,張媛又忍不住心軟了。
張奶奶說齊玲娟肯降價賣房,張媛倒不是在乎花多少錢,但她覺得這是個態度,說明齊玲娟服軟了、低頭了,以後不能在她面前那麼囂張了。畢竟是一家人,和為貴。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把事情做得太絕了也不好。張奶奶是這麼勸她的,她也聽進去了。但還是覺得這口氣有點不順,她齊玲娟怎麼就那麼牛呢,想怎樣就怎樣,別人都得就乎她!(就乎,方言遷就。)所以,她想了一會兒,對張奶奶說:“好吧。我先問問餘江斌的意見吧。他要是說行,那我們就買。要是他說不行,這事兒就算了。你也別怨我。”
張奶奶自然是點頭應著。女婿她是瞭解的,一般情況下都能從善如流。女兒這樣說,事情就有了八成了。
晚上,張媛給餘江斌打電話說了。餘江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張媛奇怪的問:“怎麼不說話?你不樂意?”
餘江斌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不是。我只是怕我說出來你會不高興。”
張媛急道:“最煩人說一半留一半了。你就快說吧,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餘江斌整理了一下語言,儘量委婉的說:“嫂子的為人就是那樣,整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稀奇。問題是你和丈母孃。你們倆就不該張羅這件事情。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是費力不討好。”
張媛一聽就不樂意了,說:“你這人!早和你說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說不行呢?都辦到這個程度了,又來馬後炮!”
餘江斌無奈的說:“那時候你和你媽都那麼興奮,就像拾了金元寶似的,我就是勸,你能聽得進去嗎?行了,我也不是說不買。就是覺得有點自找麻煩。”
張媛火氣很衝的說:“那你直接說買不就行了!非整得人不高興!得了,既然定了,我就去和媽說了。你和毛毛也早點睡,記得睡前鎖好門。”
餘江斌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在家,你還擔心什麼!”
張媛嗤之以鼻道:“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孩子!”兩口子又逗了幾句嘴,才把前面的不快盡數抹去。
第二天,餘江斌就把錢打到了張媛卡里。張媛帶著張奶奶,和張林夫婦一起先去了銀行。把錢給發到張奶奶賬戶上。齊玲娟怕學區房有變,就著張奶奶的賬戶先給房主劃了款子過去,又給對方打電話確認了,約好了一會兒在房產局見面。一行四人這才去辦過戶手續。
到了房產局的政務大廳,對方已經在等著了。雙方一起交齊了各類證件證明,等了一會兒出了房型圖,趕在午飯前,這套學區房的過戶手續就全部辦好了。對方交了鑰匙,張林客氣著要請吃飯。對方推辭說還有事,就先走了。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辦理視窗也到了下班時間。於是張奶奶一家四口就在附近找了家乾淨的小飯店,準備隨便吃點東西,等著下午再辦張奶奶這套的過戶手續。
齊玲娟見學區房到手,又有了房子一半的產權,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她張羅著點了好幾個菜,又破天荒給張林要了兩瓶啤酒。張奶奶見齊玲娟點的都是啤酒鴨、水煮魚、辣子雞這些辣菜,怕張媛懷孕吃不了,就點了一個紅燒獅子頭,一個油燜大蝦,算是給閨女補補身子。張林則要了兩個素菜,一個燒茄子、一個醋溜土豆絲。張媛見大家點的菜已經不少了,就光是要了個手擀麵給大家當主食。
辣子雞和油燜大蝦先上來,齊玲娟和張媛就都開始悶頭吃。張奶奶牙口不好,見了這兩個菜都嫌硬,就先沒動筷子,張林則不緊不慢的咂著酒,撿著邊邊角角的隨意吃上一口。
不一會兒,紅燒獅子頭和醋溜土豆絲也端上來了。張奶奶也開始吃了。齊玲娟吃的快,一盤子雞已經讓她吃了個差不多,又撿了個紅燒獅子頭,幾口就下了肚。吃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