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今日來憑弔送禮的人一大部分也都是百仁堂的舊識,因為平日裡的醫患交情。才會忙裡抽空前來上香弔唁。
護國候府、成國公府、夏國侯府、公孫府的男客女眷悉數出席,宮裡面皇上派楊讓親自送來祭禮,冰蓮宮蓮妃娘娘亦派人送了祭禮。晌午過後來祭拜的人更多,賢王妃公孫敏代表賢王府亦親自送來祭禮。供了香。阿依陪她在抱廈裡坐了一會兒方才離去。
緊接著秦無瑕出宮親自前來弔唁,那時已經快黃昏了。
因為午飯沒吃,公孫婉和阿依正坐在抱廈裡用點心墊補,主要是公孫婉餓了,秦無憂沒胃口,阿依雖然也沒有胃口,卻又不好讓公孫婉一個人用飯,便陪著坐在抱廈裡吃了兩個蟹餃。捧著普洱茶慢慢地喝,就在這時。綠芽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
“姑娘,大奶奶,姑娘,玉、玉妃娘娘來了!”
阿依微怔,公孫婉聞言慌忙放下碗筷,小丫頭捧來茶和漱盂讓她漱了口,兩人整理一下衣衫出去,果然看見秦無瑕帶著簡單的儀仗執事,浩浩蕩蕩地往春冉樓來。
秦無瑕比起上次回孃家時的春風得意,這一次竟然蒼白憔悴了很多,神情恍惚,眼眶青黑,嫣紅的嘴唇也失去了潤澤的色彩,眾人只道她是因為母親突然離世感到難過,阿依卻覺得她是因為一直多憂多慮,多驚多懼,日積月累,導致身子不太好才會有這樣的面相。
秀眉不由皺了皺。
秦無瑕身穿月白色鑲銀邊偏襟琵琶袖宮裝,足踏高底鞋,外披青緞斗篷,頭上皆是素白銀器,眾人向她跪拜時,她也沒有了像上次一樣的得意洋洋,反而很疲憊似的。跟班的太監唱了一聲“玉妃娘娘有令,免禮”,一眾人呼呼啦啦地站起身。
守在靈堂內的秦無憂上前迎了兩步,秦無瑕匆匆步入靈堂,卻沒有哭泣,只是跪下來對著靈柩拜了三拜,秦無憂和公孫婉連忙上去勸慰,秦無瑕站起來,又上了一炷香,與秦逸和秦無憂互相道了幾句話,問:
“父親呢?”
“父親身子不適,我和沐霖兄勸他回去休息了。”秦逸低聲回答。
對外眾人皆以為寇書嫻是難產而死,就連沒有在家不明真相的秦無瑕亦是這樣以為的,淡淡點頭。兄妹三個又在副樓裡敘了幾句閒話,秦無瑕說了聲去看看父親,便離開春冉樓。
春姨娘一直立在人堆裡,眼巴巴地望著一身光鮮高高在上的秦無瑕,秦無瑕從她身前擦過卻沒有向她瞥過去一眼,春姨娘將頭垂得更低,心中酸楚。
“春姨娘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阿依見秦無瑕走了,輕聲說。
春姨娘一愣,連忙掩去眼眸裡的溼意,衝著她慌忙搖頭笑道:
“不用的,奴婢不礙事!”儘管她是姨娘,卻一直自稱“奴婢”,自從阿依脫了奴籍之後,春姨娘亦在她面前開始自稱“奴婢”,阿依幾次想讓她改口,春姨娘卻只是笑,仍舊以“奴婢”自稱。
“你身子一直不好就別推辭了,賓客已經少了不少,今天應該也不會再有人來,你去歇一會兒等天黑了再來。”
“奴婢……”
“回去喝杯茶也好,你不用擔心這邊,這邊有我呢。”阿依打斷她,對她說。
春姨娘望著她,覺察到她的善意,忽然眼圈一紅,微顫著嘴唇含笑應了一聲,對著她頷首為禮,轉身去了。阿依抬起頭望了望已經開始暮雲繚繞的天空,良久。微闔了雙眸,深深地嘆了口氣。
“累了麼?”清悅的嗓音自耳畔響起。
阿依微怔,回過頭來。卻見一身素服的秦逸正站在身後,手裡託著一盅茶,見她回過頭,便遞過來。阿依愣了愣,也不好意思拒絕,伸手接過來。秦逸見她把茶碗拿在手裡,說:
“喝吧。”
阿依微怔。掀開茶蓋啜了一口,是沁甜清涼的薄荷茶。
“父親已經從暗室出來了,卻不知道他是怎樣處置四姨娘的。你可知道?”頓了頓,秦逸問。
阿依搖了搖頭。
“父親總不會置母親的事於不顧,只是一直囚禁著四姨娘這樣簡單便宜吧。”秦逸說著望了一眼沉默著的阿依,“究竟如何。你去問問父親可好?”
“……我並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四姨娘害死了母親,以前竟然還在不知不覺間對我下過手,這股恨我怎麼可能會咽得下!如果父親只是將四姨娘幽禁起來就完了,這樣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先生的決定我又無法干涉,況且先生是不會讓太太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