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莎迪在那話那頭呵呵笑。&ldo;你為什麼跟我羨羨單獨約會？&rdo;&ldo;關你屁事。&rdo;周斯越吸了口煙，淡聲。&ldo;啊呸，好歹我也是你曾經的弟妹，就這麼不待見我？&rdo;&ldo;有人待見你就行了，不至於我也要待見你吧。&rdo;&ldo;對，你待見羨羨就行了。&rdo;周斯越握著話筒，低頭笑了下，沒作聲。&ldo;行了，問你件正事，宋子琪聯絡過你沒有？&rdo;&ldo;嗯。&rdo;&ldo;他是不是被學校開除了？&rdo;&ldo;誰跟你說的？&rdo;&ldo;你甭管，我就問你這事兒是不是真的！&rdo;電話那頭的孔莎迪忽然激動起來，&ldo;周斯越，我孔莎迪可一直拿你當朋友啊，你他媽千萬別騙我！！！&rdo;周斯越低頭把煙擰滅，忽然站起來，一隻手抄進兜裡，說：&ldo;還沒開，留校察看，背了個處分。&rdo;&ldo;什麼處分？&rdo;&ldo;五年內禁飛。&rdo;孔莎迪罵了句cao，&ldo;你倆什麼時候回來？&rdo;&ldo;明天。&rdo;&ldo;見面再說。&rdo;電話掛了，周斯越把手機換給丁羨，重新在她身邊坐下。&ldo;你說宋子琪被禁飛了？&rdo;&ldo;嗯。&rdo;&ldo;為什麼？&rdo;&ldo;不知道，他沒說，但這事兒已經定了，不會改變的，前陣過來找我的時候，我都以為這丫出去挖煤了，頹得不行。&rdo;說到這兒，丁羨忽然盯他看。周斯越被她盯的發毛，&ldo;幹嘛？&rdo;丁羨轉回頭，悠悠地說：&ldo;前陣也有個人在玩頹廢呢，你們幾個兄弟都一個德行。&rdo;周斯越哂笑，&ldo;我說沒有，你信不信？&rdo;四周寧靜，不遠處的靈谷寺佛音繚繞，鐘聲悠遠。丁羨驀然轉頭看向他，怔愣盯他半晌，似乎在忖度他這話。周斯越微抬下顎，也轉頭看她，視線在靜謐的夜裡交匯擾人心扉，比光還亮，他說：&ldo;丁羨，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確實懷疑過，這麼做有沒有意義，也曾懷疑過，這麼做的目的，可我從來沒停下來過。&rdo;丁羨對他是盲從的，他說得每句話，她都受用，也為之傾倒。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神沉著，低聲說：&ldo;但接下來的路，你得跟我一起。&rdo;跟我一起， 以什麼方式？丁羨仔細回味這句， 可他卻沒有再說下去，兩眼深沉地望著她，似乎篤定她會不顧一切地跟上去。這種被人拿捏的滋味， 酸澀不明。&ldo;看， 螢火蟲。&rdo;丁羨驚歎的揚手一指。眼前閃過微弱的螢綠光，周斯越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還真是， 隨後伸手按了下頭燈，滅了。&ldo;把燈關了。&rdo;啊？她一轉頭，周斯越手已經按過來， 將她的頭燈也關了。&ldo;他們對光敏感，手電會損害它們的光。&rdo;前方糙堆裡， 兩隻螢火蟲並排飛舞著， 瑩瑩綠光在交錯在漆黑的灌木叢裡，世界靜謐，倒也一片閒靜。&ldo;剛剛那話還作數麼？&rdo;丁羨抱著膝蓋， 側頭看他， 月光溫柔灑著她毛髮。&ldo;我什麼騙過你？&rdo;周斯越一隻手撐著糙地，微瞥了下頭，去看她， 笑。以前高中的時候， 他總喜歡用這種笑去掩蓋一些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跟人胡侃的時候， 嘴角也是這種笑，丁羨對他了如指掌，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都曾在無人的夜裡被她分解過千遍萬遍，真高興，假高興她瞧一眼便知。就比如今晚，他很反常。一顰一笑都很反常，像是被人逼急了才說出那些話。丁羨反而冷靜下來，瞧了他半晌，忽然轉回頭，腦袋搭在膝蓋上，輕聲說：&ldo;我考慮考慮。&rdo;周斯越忽然斂了笑，目光緩緩從她身上移開，低頭，撥弄著腳下的糙，輕嗯了一聲。無樑殿外，四扇拱門已經全部關閉。後殿有僧尼值守，周斯越沒去打擾，帶著丁羨離開了。願沒還成，還得再來一趟。元放定了第二天一早的火車回北京，邢露菲不肯回去，要留在南京這邊玩幾天，元放轉頭問嵇航，嵇航猶豫再三，也決定留下來。董正飛跟趙萌師姐約了一起回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