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聽說是被皇后娘娘賜死的。”
這話一出,宓幽抿緊的嘴邊才真正溢位笑意,昏暗的燭火裡很是陰騖。
就如嫦曦這樣的女人,身份低賤,不過是巴上了藍相國這棵大樹才進了宮,不過是靠著那點狐媚手段奪了皇上的寵,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能翻了天?
曄謦翾,看來,本宮還真不能小覷了你。
與長春殿相比,早早熄了燈火的怡景殿,夜色中則顯得平靜不少。
“娘娘”
賢妃慕宛眉的貼身侍婢手持絹制的燈籠踩著夜色來報信,聲音有些輕輕的,隨風飄進紗帳裡,久久才有了迴音。
帳中人的聲音清明,不含睡意,未覺不滿,“何事?”
“娘娘,夕妃,歿了。”
帳中人翻了個身,傳來絲綢紗裙摩挲的聲音,淡漠的聲音才緊隨其後的傳來。
“此事與我們何干?你們且睡去便是。”
任憑外頭狂風暴雨,都與她這個心死之人了無關係。
這樣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似乎就預示了它的不寧靜,禁衛森嚴的皇宮裡表面上看似平靜,底下翻著波濤,大家各懷著鬼胎,怕是徹夜不能安寢。
“娘娘,皇上的鑾駕已經到宣武門外了。”
宓幽持著繡花針的手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天,這才過了晌午,皇上就回來了,這一天的路折成了半天就趕回來了。
“皇上回得倒是挺快,看來,夕妃這一死,宮中比不得安寧了。”
嘴邊微笑著,復低頭再繡花。
“娘娘所言極是,皇上如此寵愛夕妃,又豈會任由皇后一言賜死。娘娘這下只需要穩坐在宮裡看戲便是。這皇后若倒了,可不就是貴妃娘娘”
“愚鈍!”長春殿的內侍太監小路子原本是要拍宓幽的馬屁,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得到的卻是怒斥。“你當真以為皇上會對皇后如何?所謂萬事皆不可看表面,皇上這一路趕回來是為保住皇后也未可知。”
“娘娘,奴婢不明。”
“你們暫且不用明白,在去替本宮看著,看看皇上回來是不是直接去了鳳寰殿。”
又過了半個時辰,小路子再來報,這次面帶喜色。
“娘娘,娘娘皇上下旨了。”
宓幽仍是淡定,針走絲綢,密密繡著真龍,頭也未抬。
“由頭到尾,說一遍。”她才不會只是簡單的想聽到皇上的幾句話便可作數,凡事總會有許多被人忽視的旁枝末節,那往往才是一件事的關鍵所在。
“聽鳳寰殿傳來訊息,一如娘娘所料,皇上一回宮就往鳳寰殿去了。還有人聽見皇上與皇后在殿中起了爭執,鳳寰殿的太監侍婢們都給嚇傻了。”
敢與皇上爭鋒,果真也只有皇后才敢為了。
“可聽見都說了些什麼?”
“隔得遠,聽得不太真切,大概是,皇上說皇后未經聖意擅自處死後宮妃子。皇后辯說這是後宮之事,她貴為皇后統管後宮,嚴懲一名違反宮規欺君罔上的妃子乃是她分內的事兒。然後就只聽見盛怒之下砸碎花瓶的聲音,這之後,皇上怒氣衝衝出了鳳寰殿。”
小路子才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遭,還未及說皇上下的旨意,張全來了。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張公公這會子怎麼有空到本宮這來,才陪著皇上從行宮一路回來,受累了。”
“喲,娘娘言重了,伺候皇上是奴才分內的活兒,自當萬死不辭。奴才是來傳皇上的旨意。”
張全是皇上身邊的人,人人巴結著尊敬他自然也是因為這層關係,但他很明白誰才是他的主子。
“公公請說。”
“傳皇上旨意,皇后言行無狀,御前失言,即日起幽禁鳳寰殿閉門思過,未有皇上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視。由宓貴妃代管後宮。”
宓幽聽完,笑了,小路子沒看明白這笑其中是何意思,總得待張全走後才敢問。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宓幽撇了小路子和翠菊,“喜嗎?本宮倒是不覺得。”
“這往後後宮可就是娘娘說得算了,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閉嘴!此事不可說,以後在後宮裡行事你們更得小心謹慎。還有,小路子,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訴王爺。”
“是。”
果然,皇上心中對皇后還甚是看重。對她來說,這哪是喜事,根本才是真正不好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