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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望著已經移到他面前的書案,伸出了手,將紫毫筆握住,緩緩的飽蘸了墨。幾個蕭氏族人,不可置信的望著蕭澤,有衝動的似乎要站起來,卻被一旁的將士牢牢的按住。
“哈哈!這才對嘛,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武大郎君的話被一支蘸滿黑墨的毛筆給打斷,紫毫筆在武大的臉上劃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後,掉落到了地上!
武大不可置信的望著蕭澤,蕭澤拍了拍手,冷笑一聲,“爾等跳樑小醜,弒君鴆嗣,窺竊神器,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旦夕間灰飛煙滅!吾乃大秦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焉能屈於賊子之下?”蕭澤怒聲呵斥畢,閉目再不置一詞!
“殺了他!殺了他!”武大氣急敗壞對身邊的侍衛大吼道!
最後印入蕭澤眼簾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不知道現在家裡如何了?元兒要是知道了他和外公、舅舅們都死了,肯定又要哭了……還有練兒和阿光,他們應該能活下去吧……
當天夜裡,更夫打響二更鐘聲的時候,蕭源套上了平民的粗布衣衫,雙喜輕手輕腳的抱起酣睡正香的練兒,隨著侍衛離開了蕭府。
昌泰元年八月癸未,上將軍武邑於應天行宮,禁衛軍兵變,弒君鴆嗣,屠盡皇親大臣五十餘人,矯詔立靈帝之孫為帝,自封大丞相,史稱“癸未之亂”。
作者有話要說:窺竊神器,差不多就是說他們想篡位;冢子,其實就是嫡長子的意思 … …
大家看文案和劇透,就知道爹爹和三哥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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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這章的時候,我很猶豫,剛開始,我設定的大綱就是大哥要死的,但是寫著寫著,我自己也喜歡上了大哥,很多次不忍心下手把他寫死,但是大哥就是大哥,我有時候也無法控制自己,寫大哥的時候,我代入了那個角色,我覺得如果他逃了,他投降了,甚至是對這個角色的侮辱。。。
在那個環境下,他是不可能苟且偷生的,那個時代的人,有他們的風骨,很多人說,士族是中國最後的貴族,其實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我無法想象,歷史上顧雍、顧愷之的後人、白衣陸遜的後人,會做出向弒君的逆臣投降的事,也無法想象,把家族興旺當成自己最重要責任的蕭澤,會逃避這種責任。連朱大人這樣的人,都知道要維護家族的榮譽,更不要說是蕭澤了。。。應天被困了,吳郡危險了,蕭澤不管如何,他都會挺身而出的,他不可能做出逃亡這種事。。。
其實古人的風骨,不是我們今人可以想象的,在看到東漢末年黨錮之爭的時候,我心裡真不知道有什麼感覺,或許有人說,好死不如歹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但是對蕭澤來說,他心中的信仰是最重要的,葉家對蕭家是有救命之恩的。。。當初蕭禹在求救無門的時候,是葉家的先祖救了他,給他庇護,甚至讓他尚了公主,所以我說過,蕭家對葉氏的態度,和其他士族還是有點不同的
顛沛(上)
昌泰元年八月三十,比起前兩天的酷熱來,今天難得下的一場下雨,大雨讓天氣涼爽了不少,也沖走了無數罪惡的痕跡。
蕭府的大管家匆匆的從吳郡鄉下趕回來,在途徑城門的時候,看到護城河裡流淌的紅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草帽往下壓了壓,跟著普通的百姓一起進了吳郡,今天是吳郡放開城門的第一天。一進城門,熙熙攘攘的人群,讓蕭管家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以前的吳郡,那時候還沒有流民,老爺郎君們也都在,家中的生活優越富貴、無憂無慮……
順著青石鋪成的街道一路走去,道路越整齊開闊,路上就越冷清,鋪天蓋地的白色佔滿了蕭管家的整個視線,二十八日那天,一下子死了那麼多官員,幾乎全是士族弟子……
“站住,是誰!”蕭府門口,一隊軍士喝住了蕭管家的去路。
蕭管家怔了怔,什麼時候家裡有軍士出現了?蕭家的門房點頭哈腰的出現賠笑:“官爺,這是我們家的大管家,今天早上出去是為了給我們家大郎君辦後事的,這不剛剛送了幾幅棺材進來嘛。”
“原來是這樣。”為首的軍士上下打量了蕭管家一眼,突然拔出了刀壓在蕭管家脖子上,“買棺材?放屁!當老子是傻子!買棺材會買得半身泥?分明剛從城外回來的!”
“軍爺果然明察秋毫。”蕭管家脖子上駕著刀,神色卻不顯慌亂,“小的奉主母之命,今天出城看了一趟家族的祖墳,為的就是給幾位郎君選個好位置,棺材是昨天去定的,今天只是路過的時候,吩咐他們一聲早點送去。”說道這裡蕭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