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躍的靈氣霧潤物細無聲,悄然籠罩了整座臨時基地。
“丁一宇!丁一宇!”
丁一宇……這個名字?這是我的名字啊?!
丁爺爺猛地從自己狹窄的行軍床上坐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已經不是燈光晦暗的臨時基地,而是一片綿延的花海,雖是夜晚,卻因為有流動的風和充沛的水汽,以及淡淡的月色星光,顯得視野寬廣悠遠。
這片花海是如此真實,丁爺爺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花香。
玫瑰,梔子,百合……他下意識地分辨起花朵的香氣,又猛地驚醒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
一束柔和的光線自天空中投射而下,將一道人影像是託舉一般,緩緩地向丁爺爺移近。
丁爺爺只看了一眼,眼眶已經驟然溼潤,他彷彿在自慚形穢,慌亂地整理著衣服,還抹了抹自己的臉……
怎麼辦,我已經這麼蒼老,面板……
他陡然睜大了眼睛,手指指尖所觸及的地方,並沒有自己已經習慣的粗糙皴裂,而是屬於年輕人的彈性、溫熱。
他立刻看向自己的雙手——是健全的,血氣充沛,屬於年輕人的肌膚!
幾乎是瞬間,丁爺爺就接受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向月色中浮現出來的人影急急趕了過去。
此時的他,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眼眸明亮,生氣勃勃,髮色烏黑,襯著屬於東方人的淺色肌膚,健康、英武、美好。
他越走越快,終於直接跑了起來:
“席……”
可終究還是不敢大聲呼喊,唯恐驚散了那抹身影。
籠罩在光束中的身影此刻越發明晰了,銀白色的髮絲輕輕飛舞著,髮絲下是一雙含笑的鳳眼。
她注視著向自己走近的年輕男子,終於開了口:
“丁一宇,我們要抓緊。”
丁一宇——丁爺爺腳步一頓,站在離她不足三米的地方,卻再也不敢往前,只是貪婪地注視著她的每一處細節:
“席,是你,真的是你!”
頓了頓,他又追問:
“三十年了,那五架機甲的來歷,你找到了嗎?!”
但是下一刻,他的目光黯淡下來:
“……這次會面,是你殘存的精神力化身對嗎?你……回不來了?”
雖然聲音很輕,但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身為曾經的軍人,他怎麼會不瞭解何為生離,何為死別?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光束中的女子,曾經是整個機甲軍團共同的信仰,如果她能夠從那次探險中生還,又怎麼會花費三十年的時間讓大家苦苦等待,直到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直到連殘存的機甲軍團成員們也都一一離開了軍團……
席的目光清澈而堅定,她重複道:
“丁一宇,我說了,我們要抓緊。”
“抓緊什麼,你已經回不來了,還要抓緊什麼?!”
丁一宇猛然爆發出一股怒氣,這是他在秦芊芊和克萊德、理查德等人從未表現出來過的一面,獨屬於少年的一份意氣。
不過下一刻,他的理智瞬間迴歸,飛快道歉道:
“抱歉,席,你說吧……哦,對了,我看到了,那個起手式!她用了和你一樣的劍術起手式!”
丁一宇的眼睛驟然明亮:
“她和你,來自於同一個地方嗎?”
席彎了彎眼睛,輕快地道:
“我不確定哦,丁一宇!靜一下,聽我說。她,是我們的機會,也是這一方世界的一個機會,去守護她吧!”
“就像你們當初相信我,守護我一樣!”
“即使你不這麼說,我們也是這麼決定的!”
丁一宇毫不猶豫地承諾。
席輕柔地笑了笑,她的面容籠罩在那片柔光之中,看不清細節,但那雙眼角上挑的眼睛,卻像是天上的明月一樣,似乎可以照見世間所有。
丁一宇深深地看著她,忽然大聲說道:
“席!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說……我,我……”
席搖了搖手,籠罩著她的那束光開始變得搖晃,不穩定:
“丁一宇,我說過,我們要抓緊時間!蟲族在蠢蠢欲動,你認為現在的星際聯邦有人能率領機甲戰團嗎?”
丁一宇臉色一冷,眼中的熾熱全都化作寒冰:
“席,我們試過了!我們拼過命了,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