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娜、柳汝婷此時已經和李老夫人分開了。

李老夫人遇見了另外幾位輩分相當的老輩貴婦，自然要過去打招呼。

注視著李老夫人仍然稱得上倩影的背影，柳汝婷附耳對喬伊娜說：

“媽咪，大家好像都非常尊重李夫人，我也做了功課了，可是查不到什麼有效資訊……”

“噓！”

喬伊娜立刻制止女兒說下去：

“快別說了。”

她拉著女兒到了相對冷僻的角落，在冷餐區拿了點東西遮掩著，才低聲說明：

“你只要記住，老夫人她可是從首都星迴來的李家人就夠了。”

柳汝婷似懂非懂：

“首都星的李家人？李家……”

喬伊娜看著她清澈單純的眼睛，忍不住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可到底不忍責備：

“我經常跟你說，把那些達官貴人們之間的關係背一背，記清楚，免得未來有機會去首都星和他們無意中碰面的時候鬧笑話，你顯然沒有好好做功課！”

柳汝婷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俏皮可愛：

“可是媽咪，我只要有隨身ai提醒不就可以了嗎？”

喬伊娜忍不住又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腦子放著當擺設的？那些真正貴人們的訊息，能隨便讓ai說出來的嗎？”

柳汝婷滿臉都是被嬌寵的明媚笑意：

“嗯哼，我的腦袋長得這麼漂亮，就當個擺設也挺好的呀！”

喬伊娜被她逗樂了：

“你可真是……”

“把無知當成個性，哼，不愧是我名義上的繼母能傳授的技巧！”

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驟然在母女二人身旁響起，喬伊娜陡然心驚：

“柳鑄？！”

一身紅衣，一半黑髮遮臉的柳鑄緩緩自一旁的裝飾廊柱後轉了出來，他雖然形貌俊美，但一直有一種陰鷙之氣，此刻更是渾身都散發出陰沉冷漠之感。

柳汝婷露出受驚的表情，本能地往母親身後躲藏。

喬伊娜此刻表現出了身為一位母親的強悍，擋在了自己女兒身前，目光灼灼：

“柳鑄，我告訴你，這裡可不是你亂來的地方！畢竟是你妹妹的訂婚宴，你也不想那些無縫不入的媒體現在就同步直播你對你父親的伴侶不敬吧？”

柳鑄沉默著，視線在她和柳汝婷的頸項上來回巡梭，毫不收斂的威壓讓柳汝婷幾乎輕顫起來。

喬伊娜雖然肌膚上也冒出了雞皮疙瘩，她卻仍毫不退縮，臉部甚至保持了笑容，話語則從牙齒縫裡擠出來：

“柳鑄，柳家少主？”

柳鑄垂了視線，修長好看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袖子，慢吞吞地開了口：

“知道怎麼訓狗嗎？”

喬伊娜一時沒有跟上他的思路：

“什麼？”

柳鑄的眼睛從髮絲縫隙中冷冷地看向她：

“對於從外界撿回來的犬隻，一定要對它們進行足夠的服從性訓練，以免它們忘記自己在整個族群中的位置。”

“有太多的案例表明，如果主人對狗太過友善，並且持續了一段時間，它們就會忘記自己原本的位置，試圖轉而駕馭主人。”

“這種時候，有經驗的訓犬師就會出面對這些犬隻進行訓練，從而讓它們重新認識到——自己只是狗！”

喬伊娜：“……”

即便是再有涵養的人，或再多麼遲鈍的人，也都聽明白了柳鑄這番話的意思。

喬伊娜氣得手指冰涼，聲音也不覺尖利起來：

“柳少主，我可是代表你父親出席這次宴會的！”

柳鑄隨意地拿起一隻桌上的酒杯，更加隨意地潑向喬伊娜和柳汝婷。

“很遺憾，親愛的繼母、繼妹，你們因為昂貴的晚禮服裙受損，不得不提早退出這次訂婚宴，並將由我代表你們，向主辦人表達歉意。”

饒是喬伊娜努力躲閃，酒液也仍然準確無誤地潑灑到了兩個人，昂貴嬌嫩的衣服立刻受損。

柳鑄將酒杯一扔，陰沉沉地笑著：

“怎麼樣，理由足夠充分吧！如果還覺得無法向我父親交代，那就都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們可以走了，繞過這根廊柱，直行五十米，那裡有一扇小門，我的機器人助理已經在等候。”

喬伊娜死死地盯著柳鑄，捏了捏自己女兒的手掌，將她牢牢護在身後，母女二人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