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有法子讓自己慢慢滲入太后的堅硬之心。
三日後,趙軍剛剛在魚肚浦紮下營來,王翦便已偵知。他此刻其實已是焦頭爛額,連日的奔襲使得軍士們疲憊不堪,且戰馬中不少相繼病倒,症狀都與在雲陽病死的馬匹相同,可見軍中真的是有馬疫流行。^//^而最讓他心急如焚的是,不少士兵的□出現紅腫、潰爛、流膿的症狀,很多士兵連小解也會疼得哇哇亂叫,而更有甚者全身出現淡紅色的斑疹。
王翦大駭,以為士兵和馬一樣染了時疫,孰料讓隨軍的巫醫仔細查驗後,說是極可能染了不潔之症。但究竟是何病症,巫醫也說不清楚,只能根據發病的位置說個大概。而這病症究竟會不會傳染,如何診治,便無人可解了。
而就在此時,秦廷催促其出戰的命令又到了。王翦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是好。軍中雜病流行,士卒都若勉力一戰,不知結果如何。可若就這樣報回朝廷,又不知會面對怎樣的苛責,自己多少要擔上失職的罪名。
王翦糾結了許久,最終被趙軍撤兵至魚肚浦的訊息打動,決定先擱下疫病之事,全力迎戰趙軍。
第二天一早,王翦帶著十五萬兵馬傾巢而出,向東南方向而去。而在奔襲過程中,由於劇烈的顛簸,許多染病計程車兵因為□一直與甲衣和馬鞍摩擦,潰爛部位出血不止,疼痛難當。為了減少痛苦,有人則選擇踩在馬鐙上,屁股離開馬背,但這無法久持,跑不了一二里,腿都累得不行,只能咬牙忍痛又坐下來。甲衣和馬鞍都被鮮血染紅,而進軍速度也大受影響。
孰料秦人跑死跑活的,好不容易趕到魚肚浦一看,趙軍又跑了個沒影兒,不過這次趙軍丟下了整座軍營,營帳連一根木頭都沒有拆卸,甚至連火灶的木柴都還散亂的丟棄在四周,顯然趙軍離開得十分匆忙。王翦一問哨騎才知,趙軍前一天晚上就沿著洛水,撤到了南邊五十里處的沙津渡口。
對這種趙軍接連逃跑的行為,秦軍自然不恥,紛紛以為是趙人畏懼雲陽軍,忌憚王翦威名。雖然不少人“帶傷”上陣,但大家信心倍增,更賣力地追擊起趙軍來,希望能一鼓作氣拿下這支威名遠播的軍隊,為父老鄉親報仇的同時,完成王命,成就偉業。
王翦雖然一直帶領士兵們窮追猛趕,但心中始終懸著一根弦,隨著秦軍士兵追擊的深入,他的這根弦也越繃越緊,似乎總有種難以言明的怪異感覺纏繞著他,他還是覺得趙軍的敗退太蹊蹺。他知道晉文公退避三舍的故事,表面上是重耳為了報答齊桓公小白當年收留的恩情、鹼性諾言,實際是為避開齊軍鋒芒的驕兵之計。
可是他看了趙軍的營地,除了打仗最重要的輜重糧草,很多東西趙軍都沒來得及帶走,丟棄得滿地都是,據士兵回報,這當中竟然還有一面血鳳旗。
血鳳旗誰人不知?這是趙太后的象徵,旗幟矗立之處便是太后所在。這個女人縱橫沙場十年,未嘗一敗,天下人皆雲:“血鳳不倒,趙國不滅!”如果他能擊敗甚至手刃她,便是大功一件,更可打破她在秦軍心中不可戰勝的神話。
王翦經不住眼前唾手可得的巨大誘惑,對於莫名而來的警惕沒有上心,反而下令全軍馬不停蹄立刻繼續向南追擊,只用了小半日,梁廣的先頭部隊就已到達了沙津。
在這裡,秦軍遇到了趙軍正在打算繼續向南逃跑的後軍。梁廣見狀當機立斷,立刻下令追剿。
他的親兵有些猶疑道:“將軍,是否要請示了大良造再行進軍。”作戰如果不聽從王翦的指令行事,勢必會在主帥的心目中留下不聽話的印象。為將者,最忌諱的就是不聽話的屬下,親兵這一問也是在為梁廣著想。
梁廣追得正起勁,眼睛一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這幾日窮追不捨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殲滅趙軍?眼下敵人就在面前逃跑,戰機稍縱即逝,我身為先鋒理當奮勇殺敵,為全軍表率。若是逡巡不前,豈不是長趙軍志氣,滅自己威風?”
親兵聽完諾諾不敢言,梁廣掏出馬鞭指向前方道:“敵人就在五百步外,你們建功殺敵的時候到了,給我衝啊!”
趙軍聽到身後秦軍發起進攻的戰鼓聲嚇得四散逃竄,梁廣只顧著追殺,根本沒注意到這部分士兵不過只是些羸弱的步卒,他呼嘯著揮舞著長劍砍殺,不一會兒便有四五個趙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梁廣殺得興起,不疑有他,只一刻鐘的功夫就已將面前落隊的散兵遊勇殺了個乾淨。趙軍的大部隊就在前方,梁廣有著強烈的預感。
他遠遠望見王翦的帥旗,留下一名親兵道:“我繼續帶兵追擊趙軍,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