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們跑去的背影,自言自語著,“勇敢的戰友……多重的擔子,他們也會擔起來!”
小分隊戰士同他們一起,進入苦練中。
只有劉勳蒼在帶著幾個戰士,按劍波的命令蒐集座山雕在日寇潰敗時運上山來的地雷,並做了幾個試驗,看看是否失效了。
戰士們在蒐集中,背後議論著:“我們小分隊是支飛行軍,又不打陣地戰,為什麼蒐集這麼些笨傢伙,真是多餘找麻煩。”
有的戰士說:“可能是運到前方,打國民黨的汽車,坦克!”
有的說:“叫幹啥幹啥,沒聽二○三首長說什麼來個將計就計嗎!也許是計中有地雷。”
緊張的日子裡,時間顯得特別短,尤其楊子榮、孫達得兩人,更覺得這幾天的太陽走得特別快。只有劍波心裡覺得時間慢得過分,他腦子裡一天翻騰幾萬次,“正月初七!正月初七!……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正月初六日傍晚,少劍波留下兩個戰士,一個任班長,一個任副班長,率領八個民兵,留在山上看押俘虜。自己率小分隊,帶著新繳獲的三挺機槍、十八個地雷,由李勇奇領路,取捷徑,直奔夾皮溝。
夾皮溝的人們,自從臘月二十九日小分隊出發後,七八天中一點訊息也沒得著。再加上欒超家和陳小柱三十日進山,又是一去不見回來,全屯的男女老少都在恐怖的擔心著。再加上高波、張大山等犧牲者沒有埋葬的靈柩,更增加了人們在恐怖中的悽慘氣氛。
春節裡全屯死氣沉沉。白茹給各家用樺皮卷寫的春聯,誰也沒有心思掛貼。沒有一家起來拜年的。
民兵的嚴密警戒,更加劇著屯落的緊張氣氛。全屯人的心,像一顆心一樣,沉入一種深沉的恐怖中。正月初一早上,家家戶戶都拿一點供果和清水,還有幾年前殘斷的香支,到高波、張大山等同志的靈前祭奠,幾天來他們的靈前是香菸繚繞,松明熒熒。
這幾天陳小柱和欒超家,在山裡沒找到民兵,為了完成任務,只得深更半夜潛回夾皮溝,把放哨的民兵叫來。這一下更引起夾皮溝人們的不安,驚恐的心理激劇地增長。一吃完飯就到車站上望,回到家就大夥蹲在炕頭上想著,談論著,猜測著,恐怖的心情隨著談論和猜測,一層一層地壓上心頭。
有的說:“山裡的穿山風太多呀!莫非碰上了這山妖!”
有的說:“座山雕的人多,槍法又準,山勢又險,多少年的老寨子,小鬼子幾千人馬都沒法治,咱們的人太少啊!”
有些拿槍的青年民兵,雖然心裡忐忑,嘴上還是說硬話,就不願聽老頭們和婆婆媽媽們這類喪氣話。他們不耐煩地制止說:“別老是瞎叨叨,劍波同志神人一般,保險活捉座山雕。”
可是任管小夥子們剛強嘴硬,但是因為他說的也沒有根據,所以人們也不相信。
特別是初五初六這兩天,人們好像完全失望了!有的民兵家屬哭起來,有的老太太跪在山神廟磕頭祈禱:“山神爺爺老把頭,保佑孩子們平安……”祈禱的人越來越多,哭的人也越哭越悲痛,有些鄰居來安慰勸說,可是安慰來安慰去,連安慰的人也跟著落淚了。夾皮溝的空氣越來越悲觀,人們的情緒越來越緊張。民兵們弄了些大棒子,每家發了幾條,準備匪徒來時好拚命。都準備著大禍臨頭時來一場廝殺。初六日的晚上簡直緊張到頂點,全屯的成年人老年人幾乎沒有一個睡覺的。
初七日早飯後,許多人還是站在車站上望,心裡好像不是在盼望回來,而是在遙遙的悼念。冷風颯颯,松濤悽悽,望的人悲悲切切,哭哭啼啼。
人們正在悲愁中,突然一個巨大的喊聲,吸去了人們的注意。
“鄉親們!勝利了!勝利了!”
在屯中央,發出連聲的高喊,悲切的人們大吃一驚,一齊緊張地迴轉身向喊聲望去,只見一個人頭戴狐皮帽,身穿日本軍用大衣,右手提著一支步槍,左手扶兩根滑雪杖,腳踏滑雪板,立在山神廟前。人們誰也認不出這是個什麼人,既非屯人,也不是小分隊的裝束,一陣騷動,人們更加緊張。
那人右手提槍一揚再喊道:“鄉親們!勝利了!……”他的喊聲未落,人們一齊沸騰的歡笑,“李勇奇!李勇奇!
……“一陣跳躍狂奔,把李勇奇圍起來,幾百個聲音一齊向他探問:”怎麼樣?……怎麼樣?……“李勇奇把新得的大狐皮帽子向腦後一掀,從容而嘻笑地道:”忙什麼,忙什麼,一會兒就知道了。你們看!“
他用手中的滑雪杖向西南山上一指,人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