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緩過力氣,勉強扶住牆壁搖搖欲墜。就在同時,從她身後伸過來一隻手,不由分說扣住了她的手臂——
“是我。”
齊姝琴的腦門抵住牆壁,她面朝下,直直盯著水泥地面,渾身僵冷。
齊宇乾。
“我本來是跟著笛兒,想看看她和齊入畫搞什麼小秘密……”齊宇乾攥緊她的手臂,也沒急著看她正臉,只望著她的發,“沒想到又見著你了。我知道是你。妹妹,琴兒……”他聲音有些顫抖,不知喜怒,“……是你吧?”
說著,他已伸手過去,要扳回齊姝琴,欲看真容,好確定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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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氾濫 。。。
一道符咒卷著青光飛閃,齊宇乾被打了個正著,他哀嚎一聲,捂臉倒下。透過指縫,昏昏地看見齊姝琴繞過他已跑下樓梯。齊宇乾氣怒交加,不顧疼痛地撐起身子,三步並作兩步追去,“齊姝琴!你別跑!你別以為當了鬼就可以對兄長不敬!別忘了你還沒死呢!”
齊姝琴心裡只是冷笑,齊家人的話,若是被罵作鬼話,那羞辱的不是齊家,是鬼。當時,她已並不介意冥府保密法,只是當側臉感受到齊宇乾那五根指頭的溫度並且越來越熱時,突然噁心得控制不住了——不堪回首的過往,在齊家暗無天日的日子,那些慘受家法的場景,還有,還有,還有十七年來,齊宇乾永恆的冷冷旁觀或言語譏諷,絲毫不見親兄妹之情誼……
一片片如刀刃般殺了進來,切割著她,痛得渾身都要碎掉,她確信那一刻她發自內心地怒——那一聲“妹妹”喊得真順嘴,我在世之時你何嘗這麼稱呼過我?還不是都喊給了齊柳笛甚至是和你關係要遠些的齊入畫!那一聲“琴兒”喊得真親暱,可我怎麼記得,十七年了,你嘴巴里蹦出來的,總是冷冰冰的“齊姝琴”呢?
齊宇乾,難道你的臉皮厚到如此程度,發生了那麼多以後,我毫無生意,只想一死來擺脫你們,都被你們給逼到了如此境地,而你,你真覺得還可以毫無芥蒂地和我見面?!
想也沒想,五指一纏一彈,術法已放了出去。她也懶得去管齊柳笛,只管離開這裡。
“齊姝琴!”齊宇乾邊追邊吼,“你給自己買墓地、買墓碑、裁壽衣,還改了名字叫什麼莫笙,你是要噁心誰?!別忘了你到現在能用的,還是齊家的術!冥府的靈籍上,你改得動你的姓名嗎?!別忘了你的身子還躺在家裡當植物人!爸爸天天圍著你轉,我們兄弟妹幾個輪番伺候你,擦身洗臉……”
齊姝琴從沒感到自己會如今日這般怒不可遏,她竭力控制著自己千萬不要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腳步,她要做的就是把可以放出去的力量都對著齊宇乾放出去。她想到自己整日地任由那個家族的人圍觀擺弄,嘔得要把碎掉的靈心都吐出來。
齊宇乾畢竟是男子,又用了點術法,很快就逼近了齊姝琴。齊姝琴冷靜下來,事到如今,她忽然不想繼續純善了,那一口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氣在慫恿著她——前方有幾輛在趴活的黑車,司機師傅們都下來抽菸;旁邊花壇上,一塊磚頭……
齊姝琴抄起磚頭,毫不猶豫地砸到當頭的一輛車上——嘩啦啦!
眾司機震驚。
“後面那個自稱是我哥的,負責賠錢。”齊姝琴丟下這句話,徑直跑開。
眾司機得了指點,毫不遲疑地圍住追來的齊宇乾,“跑走的那個是你妹妹嗎?”
“是。快讓開——”齊宇乾一貫不客氣。
司機A大怒,“你妹砸壞了我車,賠錢。不給錢你小子甭走。”拎起齊宇乾的領子,齊宇乾本就一肚子火,“你個窮老冒!把你這髒手拿開!”
“我艹你小子的!”司機A一拳過去,齊宇乾向後飛了一米,摔倒在地。司機A一腳踏到他胸口,“你丫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罵誰呢?!”
齊宇乾聽了“有娘生沒娘養”這句話,當即眼前火花亂竄,想也沒想,手指一撮,一記厲訣重重地放了出去——
“啊——!”
“殺人啦——!”
飛鳥驚起,人恐慌。
“你非常想重生,而我可以幫你重生。”
“您如何能做到?”
“如果我掌握的情況沒有錯誤的話——蘇吉,你的家庭已經不堪重負,他們很快就要對現實低頭,即便痛苦萬分但也不得不中斷對你的治療。你很快就要失去生命支援而真正地死去。你應該很清楚,你如果想活,最需要的是錢。”
“……您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