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想敵,一旦他們回到正常有序的社會,這些問題全部都會爆發出來。
遭遇殘酷戰爭,即使是那些全身而退從戰場上歸來計程車兵,也絕不是完好無損的,他們普遍會不同程度地患上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這也就是為什麼從戰場回來計程車兵絕大多數需要接受心理治療,才有可能重新適應和平社會。僱傭兵這個種群,常年與最兇惡的敵人、最惡劣地環境為伍,對於周身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都懷有戒心,對於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事物,很有可能習慣性地作出攻擊行為,這樣的人遊走於和平社會是極端危險的,他們自己也會感到恐懼和無措。
為什麼說有有些軍人一輩子只會打仗?他們並非沒有智力去做普通人做的工作,而是他們適應普通人的生活。對於單鳴來說,對於遊隼的大部分來說,他們只有在戰場上才能找到歸屬感,只有陪在戰友身邊,才覺得安全,只有抱著槍或者刀,才能入睡。
所以,單鳴無法跟沈長澤回到中國,他既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也受不了軍隊的約束,這裡沒有他容身的地方。
沈長澤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他並非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是希望和單鳴在一起的願望太強烈,他只想把單鳴留在身邊,哪怕是綁起來、拴起來,可是真到了需要做決定的時候,他無法不猶豫。
他離開遊隼的時候只有十五歲,那個時候他的‘戰場後遺症’就已經很嚴重,習慣性地敵視周圍所有人,攻擊膽敢靠近他的人,無法入睡,整夜做惡夢,常常在夢中夢到噴濺的鮮血和破碎的肉塊,彷彿周圍都是敵人。他接受了長達半年的藥物和心理治療,才逐漸適應了自己在有序社會的身份,如果是單鳴,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將心理創傷撫平,何況,單鳴從來都沒打算‘治病’,他只想一直活在戰場,最後死在戰場。
沈長澤曾經以為,單鳴不愛他會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可是現在他逐漸瞭解到,單鳴的本性將會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分歧。
單鳴不會為了他放棄讓自己感到安心和熟悉的生活,一旦把單鳴從僱傭兵的世界裡剝離,他恐怕會因為自己被放錯了位置而發狂。
沈長澤理想中溫馨美好的生活,離他們太遠、太遠。
作者有話要說:週末愉快~
鑑於大家很想大校和艾爾,所以就寫一下他們的進展好了。不過我不會在正文裡寫副CP的肉的,你們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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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之間陷入了長達數分鐘的沉默,突然,單鳴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那輛車真眼熟……我們被人跟蹤了。”
沈長澤也立刻看了一眼,在他們後方五十多米的地方地方停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麵包車,這輛車之前曾在他們的後視鏡裡出現了兩次,剛才消失了,可能就在剛剛又悄無聲息地跑到了他們背後。沈長澤把手柄換到前進擋,“走吧。”
他把車重新開回了主幹道,果然,後面那輛麵包車慢慢跟了上來,他們把車停在了一個超市的地面停車場上,然後雙雙走進了超市,繞到員工通道從後門走了出來,然後直奔那輛麵包車停放的地方而去。在他們離那輛車不過百米的距離的時候,那車彷彿有警覺一般,突然開走了。
倆人撲了個空,多少有些失望,慢慢地往自己的車走去。
在靠近那輛車不過七八米的時候,沈長澤突然頓住了腳步,他靈敏的鼻子聞到了通常只在戰場上出現的火藥的味道,他突然拉起單鳴往後跑去,剛跑出去三四米,背後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衝擊波將他掀翻在地,兩個人滾出去好幾米遠,還好旁邊車輛多,爆炸噴射物都被這些車給擋住了,他們除了被震得頭暈腦脹耳膜發麻以外,沒受什麼傷。
倆人跳了起來,打算疏散群眾。幸好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來超市購物的人不多,停車場上只有稀稀兩兩的幾個人,切離他們的車都不近,除了受到驚嚇,沒有人受傷。
場面亂成一團,有人尖叫,有人報警,更多的人是奪路狂奔,恨不得離爆炸地點越遠越好。
都不知道是誰如此囂張,敢在鬧市中心炸了他們的汽車!
遠處響起了警笛的聲音,倆人迅速地撤離了現場,沈長澤掏出電話想撥給唐汀之,車子是在他名下的,早晚會查到他頭上,他得提前讓唐汀之給他解決。沒想到剛拿出電話,電話突然響了,螢幕上空白一片,沒有任何號碼。
單鳴按了一下手錶側邊調整時間的那個小按鈕,然後拉出了一條鋁製細線,把這條鋁線貼在了手機訊號最強的地方,沈長澤按下了通話鍵。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