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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了,後來又被凍醒了。柱子支起頭望了望爐火,已是懨懨欲熄的樣子。王芃澤又把被子裹緊了一些,緊緊地挨著柱子。柱子感覺到王芃澤似乎冷得發抖,擔心起來,試探地輕聲問他:“叔,你是不是覺得很冷?”

“嗯。”王芃澤迷迷糊糊地回答,“不過天就快亮了。”

柱子問:“天亮了你就不覺得冷了麼?”

王芃澤聽出柱子的語氣裡有責備的意思,就解釋道:“天亮了就要起床了呀。”

幾秒鐘之後,王芃澤掀開被子坐起來,伸手拿棉衣,說:“那我去再燒點兒火吧。”

“別,還是我去吧。”柱子拉住王芃澤的手,觸碰的時候覺得那隻手涼得嚴重,心疼起來,不由分說按著王芃澤讓他重新躺下。

柱子穿上棉衣,又穿上棉大衣,走出門時看到暗白色的雪野上沉沉的夜色,黎明似乎還早得很呢。他重新燒熱了炕,往屋子裡的爐火中放了幾塊兒煤,敲破水缸裡的冰,拿燒水的鋁壺灌了多半壺水放在火爐上,又調整了煙囪。

回到炕上時王芃澤幫他掀開被子,關切地說:“凍壞了吧?快,快躺進來。”

兩人裹緊各自的厚棉被,背對背又迷糊了一會兒。柱子翻過身來,在王芃澤的背後問:“叔。”王芃澤“嗯”了一聲,含糊地問:“什麼事?”

柱子問:“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你在我們村過年?”

“記得。”

“除夕那天晚上你曾經說過我是個天然的火爐,抱著就可以取暖。”

王芃澤想了一會兒,似乎思維一下子變清醒了,問:“你怎麼了,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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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柱子低聲問:“你現在這麼冷,完全可以和我睡在一起,冬天很多人都這樣,並沒有別的什麼,可你卻不這麼做,你覺得有什麼不對麼?”

想了好大一會兒,王芃澤才回答:

“那時候你是小孩子,抱著你是在逗你玩呢。現在你是個大人,我不能那麼隨隨便便抱你了,兩個大人抱在一起算什麼。”

柱子生氣地翻過身去,毫無睡意,睜著眼等待天明。

天亮後兩人沒有馬上起床,一直等到炕的溫度變涼了才各自起來。王芃澤做了簡單的早飯,然後兩人各忙各的。柱子繼續牽著老鼠檢查牆裡的暖氣通道,王芃澤帶著小黑小白小花短暫地出去察看了一下,很快就回來了,沒有跟柱子打招呼,而是直接去開啟倉庫,從裡面搬出來一個木架子,拿了鋸子和錘子又敲又打地修理。

兩人處在同一個荒野上,站在同一個院子裡,彼此間又不說話,這讓柱子心裡很難過,捅暖氣通道的時候狠了點兒,“嗵嗵嗵”地特別大聲。王芃澤也不抬頭看,只顧拿釘子加固那個奇怪的木架子,也是翻來覆去地“梆梆梆”地敲。

中午王芃澤回到屋子裡做飯,又是燉菜,做好後喊柱子吃飯。柱子進到屋裡,坐在火爐邊上悶頭吃飯,看都不看王芃澤。王芃澤有心跟柱子說說話融化一下氣氛,就問:“暖氣通道修得怎樣了?”柱子“嗯”了一聲。王芃澤又說:“不好修就不用太較真了,現在只有這間屋子住著我們倆,其他都是空的,真要燒起暖氣來,有點兒浪費煤了。”柱子又“嗯”了一聲,把碗舉高了往嘴裡撥飯。王芃澤說:“你嗯來嗯去算什麼?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我。”柱子把碗放在桌子上,立刻站起來出去了,氣得王芃澤沒有胃口吃飯。

柱子覺得自己的火氣越來越大,唯一的發洩方法就是趕快修好這個房子的暖氣。他爬高上低,半下午的時候終於全部疏通了,又在通往其他房間的暖氣通道上插入兩塊兒鐵皮隔開,這樣就不用為那些沒人住的屋子浪費暖氣了。

修完後他滿頭滿臉的灰塵,沒好氣地對王芃澤喊了一聲:“我修完了。”說著就要去屋裡洗手。王芃澤喊道:“柱子你過來。”

柱子轉過身來慢騰騰地走過去,看到王芃澤往那個木架子上鋪了好幾個草墊子。王芃澤脫掉手套,拍打掉身上的灰塵和草沫兒,指著木架子對柱子說:“我給你做了個雪橇。”

兩人沒有準備晚飯的乾糧,不得不餓著肚子在吉普車裡熬過這天寒地凍的一夜。把棉大衣的領子豎起來,圍巾包住臉只露出眼睛,棉帽子的扣子緊緊繫了,戴好了手套不言不語地坐著。過了一會兒柱子轉過頭盯著王芃澤看,很快脫下手套,伸手過去抓住了王芃澤的帽子。王芃澤急忙問:“幹嗎呢柱子?”柱子把王芃澤的火車頭帽子前邊的那塊兒毛絨絨的裝飾拆了線,讓它垂下來遮住王芃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