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它,龍王爺會降罪於我們村子的!”其餘的人也唧唧喳喳地在一邊插嘴,聽得我頭大。海邊的人大多迷信,有時對神靈的敬畏已遠遠超出了常人的認知,在牽扯到他們信仰的時候,他們瞬間就會從怯懦的羔羊變成危險的狼群。
我頭疼著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都閉嘴!”王富貴在一邊把手槍掏出來大叫了一聲,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他見到眾人安靜下來,立刻就換了一副溫和的嘴臉,找了一張凳子,站上去一掐腰,吊著嗓子喊道:“鄉親們,不要吵!”他那尖嘴猴腮舉著槍的樣子像極了電影裡的漢奸。
我瞪了他一眼,他用眼角掃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後左手一掐腰繼續道:“我們是國家派來替你們解決這件事情的。請鄉親們放心,請相信國家,我們會為你們處理好這件事情。這隻羊……”他用手槍點了點被捆在木板上的那隻公羊,抑揚頓挫地繼續說,“在我們調查之後,會還給鄉親們的。只是現在,還請鄉親們多多幫忙,多多理解。”
“什麼國家派下來的……明望臺村那邊還不是……”人群裡一箇中年漢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安老漢立刻瞪了他一眼,那漢子知趣地閉上嘴巴,只是一臉不以為然地看著站在椅子上的王富貴。我在一邊聽得清楚,轉臉盯著那漢子。那漢子看到我看他,便略有戒備地往人群裡擠了擠。我走過去,摸出一盒煙,遞給他一根,笑著問他:“這位大哥也是本村人?”
那漢子看著我遞過去的白將,有些鄙夷似的看了我一眼,把我遞過去的煙推開,說道:“不抽,剛掐了。”然後有意無意地從兜裡掏出一個煙盒在手裡玩著。我一看,是黃鶴樓。我搖頭笑了一下,黃鶴樓二十塊,的確比白將高了好幾個檔次。我自顧自地把煙點上,問他:“你剛才說,明望臺村……”
“麼事,麼事。”那漢子趕忙擺手說,“你聽岔了……”他趕忙走到一邊不再理我。我知道這時也問不出什麼來,只好作罷。那邊王富貴的演講也接近了尾聲:“所以,鄉親們,請大家一定相信國家,相信我們。並且我們的身份還要請鄉親們代為保密,我們執行的是國家秘密任務。”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繼續道:“為了彌補今天浪費大家的時間,”他一揮手,“有一個算一個,今天中午我們管飯,酒肉管夠!”
我心想這個傢伙真是多事,這種情況下還管什麼飯?把牛皮吹得這麼大,不怕被人看穿了他的把戲?
不過這招還真奏效,原本被王富貴唬得一愣一愣的村民一下子對我們熱情起來。我沒心思看王富貴整的這出鬧劇,喊了小熊一聲,想上樓趕快再看看筆記本里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而一邊的小熊聽到我叫它,卻只是回頭朝我哼哼了兩聲,然後繼續一臉戒備地盯著地上那隻死羊。咦,它的反應有些反常。
我走到它身邊,捏了捏它的胖臉,也順著它的視線看了看地上的死羊。奇怪,難道這羊有問題?我伸手摸了一下那羊屍,這才發現了其中的古怪。從它被我們發現到現在也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可這屍體出現的屍僵卻已遍佈全身,使整個羊身摸起來硬邦邦的,簡直就像是一塊包了羊皮的鐵板。按常理說,無論是人或動物,死亡之後,一至三個小時之內會出現屍僵,肌肉會輕度收縮,關節不能屈曲,卻不會變得像現在這麼嚴重。照目前這個氣候來推測,一般屍體僵到這個程度,大概需要死亡十幾個小時後。
而且我發現,羊屍的白毛下好像隱隱透著烏青。我伸手抓了一把,竟毫不費力就從皮上揪下一把羊毛,心裡大感疑惑。阿二在我身後嘆了一口氣,壓著嗓子跟我說:“你也看出不對來了?”
“二哥,”我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看?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阿二搖搖頭,託了一下眼鏡,說:“暫時還不知道,只是這東西不能被扔到海里。”
“嗯,”我點點頭,搓掉沾在手裡的羊毛,“先不管它,不行就一把火燒了算了。”
我一抬頭,發現那個叫小月的婦人正站在一邊看著這邊,眼神有些複雜。她見我抬頭,趕忙把目光移開。這時,王富貴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得意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壓低嗓子罵道,“你吹這麼大的牛,我看被人揭穿了怎麼辦,你就等著吃公糧吧。還有,你管個什麼飯,還嫌事兒不夠多麼?”
“沒事兒。”他滿不在乎地搖搖頭,看著那幾個村民冷笑了一下,“你以為這些人真傻?他們壓根兒就沒信,只不過他們才不管¨¨咱們到底是誰,他們只是害怕槍罷了。那姓安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