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焱採宮火夕書房內的臥榻上。
剛想動一動乏力的身體,那邊便傳來一道淺淺的聲音:“先別動,再躺一躺。”我復又躺了下去,掀起眼皮看了看,見火夕正站在書桌前。手裡執著墨筆,襯得手指蔥白而美麗;墨筆在他手腕的帶動之下走走停停,不曉得在寫畫個什麼東西。
我躺了一陣,摸著肚皮道:“我餓了,能不能等我吃飽了再回來繼續躺?”
火夕手中的筆未停,淡淡道:“若是不亂動亦不隨便說話的話,一會兒有很多肉吃。嫘”
我咂了咂嘴,問:“有鳥肉嗎?”
火夕寒磣磣地看了我一眼。遂我閉上了嘴巴不說話,手也不摸肚皮,直直地躺著。等躺完之後就有很多肉吃。不過應該沒有鳥肉。
半晌,火夕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我道:“請問你躺得這麼僵,是在挺屍嗎?”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几邊給自己添了一盞茶,喝罷兩口後才向我走來,站在床邊低著眉眼睨著我轢。
我舔了舔嘴唇,問:“那我現在可以起來了嗎?我也渴了想喝水。”
他伸手過來一把將我拉起,還不等我自己跳下床,他忽然就錮住我的頭貼上我的唇。舌頭開啟我的牙關,渡給了我一口茶水。
茶水微微有些苦澀,我老實道:“你的茶很難喝,沒有白水好喝,更加比不上肉湯。”
火夕幫我理了理髮,不與我爭辯,攬著我的腰就將我抱了起來,走到書桌那裡。
書桌上鋪著一張染了墨的宣紙,濃淡相宜的墨在上面勾勒出了一個人來。那人長髮染透了方枕,微微蜷著身體,正闔著眼睛安靜地睡著覺。
還真莫說,這畫中人的面相與我還有幾分相似。
我不可置信地問:“我平時睡覺是這樣的姿勢麼?總覺得你是在故意抹黑我。”
“抹黑你對我有好處麼?”火夕淡笑著挑眉,“今日還算睡得乖順的,平日夜裡還蜷得更厲害一些,一個勁兒地往我身上鑽。胡亂動著,跟只小貓兒似的,磨人得很。夜裡都能被吵醒好幾回。”
我適時地提出了我的疑問:“我覺得你說的話有漏洞。”
火夕僵著嘴角問:“什麼漏洞。”
我道:“你睡覺比我還睡得死屬於一巴掌都拍不醒的那種,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姿勢睡覺的?”
火夕說變臉就變臉,絲毫沒個預兆,目露兇光道:“那你說一說,趁我睡著時你究竟拍了我多少巴掌。”
我連忙解釋道:“比喻!我只是打個比喻!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文化!”
後來終有一天我明白,火夕他一向是一個警惕的人。他抱著我睡覺時如斯毫無防備,那是因為我能讓他安心。
火夕讓我將他畫著我的畫收起來,說是專門送給我的。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畫,覺得理應妥善儲存。想了想,遂對著書架掏了又掏,掏出了書架裡層的那隻紅色錦盒。
將畫摺好,然後放進去。
(二)
冷不防耳邊一陣冷氣,火夕寒幽幽道:“你還真是會翻,這麼隱蔽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
我哆他一眼,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你的就是我的,你有什麼不滿嗎?”
火夕問:“那你這樣說,什麼才是我的。”
我道:“我人是你的不就行了嘛。”
他怔了怔,隨即與我傾城無雙地笑。我漸漸曉得,想消他火氣、換他一笑其實很容易。
我在焱採宮修養了兩日,天帝又召見了我一次。
據火夕說,自冥界返回時他已經獨自向天帝稟報過,我與他圓滿完成任務歸來。只是我身體有些不適,就沒去見天帝。
說是那樣說,但他自己卻以為,我並沒有哪裡不適只是單純地睡得很香。
若不是藥效未過,我也不會睡得那麼香。
大抵,火夕本也不想我去面見天帝。只因上次自凌霄殿出來之後流血不止,使他有了顧忌。
因而這次,我說了我得羲和君庇佑再無上回那般強烈的反應,他才稍稍放下心來。這回,我要見的不僅僅是天帝,還有天后。且地方不在凌霄殿,而在瑤池,想來是避開了眾多仙族要單獨會見我與火夕。
在進入瑤池時,入眼一袂袂粉色輕紗輕輕飄搖。偌大的水池裡,一盞盞嫣然極致的芙蕖花層層綻開,比焱採宮那池塘裡的花妖嬈不知多少。氤氳的水汽緩緩騰起,似能鑽進眼裡一般,令得視線迷迷糊糊甚不真切。
火夕握緊了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