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著一頭藍中透紫地髮絲，長及腰間，他懷中的女子面色蒼白，輕紗遮掩，無端有一種柔弱的病態美。

十一站在原地，環視眾人，清泉笑了笑，望向一直坐著的君望。

“……皇叔。”他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起身自然的走到他身邊，撩開衣袍單膝跪地，“皇叔還好麼？”

“時間真是個緣分的東西，想不到百年後，竟是你我這兩個最不能碰面的人碰在了一起。”

“其實那晚皇叔從身邊走過時，皇叔身上淡色的蘭草味便已讓我確定了你的身份——”

“所以你才出手相救？甚至，差點將這位姑娘陷入危境？”男子笑顏扶起他來，上下打量，“侄兒長大了。”鳳皇聽到他念自己侄兒，不禁勾起諸多往事亦淡然的笑：“皇叔也頗有帝王風姿了。”

“那個就不要提了，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男人將目光投射於十一身上，頷首而笑。

這時候她才弄明白的看著他，盯著他一雙眼睛看了很久，突然大驚：“您是…是那晚的…搶婚的？！”

男子懷中的女子垂下了頭。

“姑娘，因為那件事，委屈你了。”男人優雅的走到她面前探出手來，十一聽到他這樣說面有羞澀，想起了自己所受的事情化為一笑，“還好。。。也沒受什麼。”

“…姑娘，我們還是要感謝你。”男子身邊的女子也福身行禮，十一更加的隨和。

屋中的人再次相遇，讓屋內的氣氛逐漸升溫。

須臾，他與男子對坐，叔侄兩人百年未見，卻在這裡相遇，頗有些許話要說。

簡單聊了些海國當年的風姿，對於他親手葬送了海國男子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埋怨，反而會心一笑，“只要是遂了心，高興了，其他的，並不重要。”

一旁幾人坐下，早就聽聞海國曾有個無人匹及的戰神，他是龍女的產物，本應繼承皇位，何耐這個男子自出生起便對皇位缺乏興趣，他七歲那年甚至甘願去守皇陵，也不願擁有至上權利。

這才有了之後的鳳皇的父皇繼承了皇位。

男人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指尖撫上，“什麼時候的事情？”

聽他這樣問，他沉默半晌，十一這時候將頭側過，憂心忡忡的望著他。她想聽鳳皇如何說，其實她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怨輕塵。

若說她在他心中是亙古的驕陽，那麼輕塵便是他心尖上一滴淚。

“不礙事，不過是眼中沒了顏色，手腳皆靈活，影響不大。”他果然不說輕塵的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十一沉暗了眼瞳。

心焦引起的難受導致她又捂上了唇，坐在一旁當著面紗女子的眼乾嘔了下——

女子瞬間捉住了她的細腕，兩人處於偏勢，並不讓人看見，十一見她欲撫上自己的脈象突然將手挪開，背過去。

女子小聲而語：“若我沒猜錯…”

“噓。”

她噤聲，對她搖搖頭，“我還不想知道。”

“為什麼？”

“……不知道。”她低下頭，絞著衣襟，“現在，還不確定。”

“我幫你診了脈就確定了。”女子去捉她的腕，十一不情願將之拿出，蹙眉，“拜託了，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

不曉得她如何想，只是這樣的舉動很奇怪，但是她向來不是強迫之人便也點頭答應，這時候那邊叔侄兩人慾出去，喝酒敘舊。

女子隨著男子走了，獨留下十一一人在屋中，她送完他們後，先在屋中停頓了半晌後，從桌案上拿起他做的鮫綾——

手指漸漸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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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祠。

她未經允許就進來了，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很想清洗一下這兩尊像，平日裡這神女祠周圍都會有人看守，獨到了晚上才恢復寧靜，十一方才偷偷越過那些人拎著水桶便進來，將本已浸溼的帕子從水中拿出。

小心翼翼的上了供奉的臺子，她繞到了神女的後面，開始為她清潔。

呼——呼——

祠堂的簷角吹起了細碎的風，悅耳動聽，撩起她的髮絲，她來到神女的面前，與之近距離的對視，手指撫上那張雕刻的容顏……

“嗒——”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神女交疊的手中跑出，落在蓮蓬裡發出輕微的碰響，十一原以為是自己掉落了什麼東西，蹲下身子去看——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