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老師不在,只能讓白沐給他消毒包紮。
常璩全程彆著個頭,冷著個臉,一聲不吭,像是誰欠他八輩子債一樣。
白沐權當沒看到,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才不自找沒趣呢。
包紮完了,她故意用力勒了一下,打了個結,小小地報復了一下。
常璩皺著眉悶哼一聲。
白沐收拾好東西,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好像隱隱約約聽著背後人罵了句什麼髒話,然後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壓在了身下。
“唔!”白沐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他媽的!
她嘴唇被咬破了!
這個禽獸不如的狗玩意兒,我去他大爺爺大姥姥二兒子小姨媽的!
常璩就跟一塊滾燙的石頭一樣壓在自己身上,重的要死,還不分輕重地咬著自己的唇,胸口猛烈地起伏著。
蠻力壓制,白沐推也推不開。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
常璩的眼睛一直緊閉著,做這事兒的時候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可是他氣啊!他必須要做!不做他會發瘋的!
少年的吻太炙熱了,毫無章法地掠奪,伴隨著強烈的疼痛。
憑什麼她就可以這樣對自己?!喜歡的時候摟摟抱抱,不喜歡了一把推給別人!要不是他撞見她和原櫻的談話,他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難道他的出身,就只配當一個被人丟來丟去的垃圾?!
父親的暴力,母親的哭泣,周遭人的白眼,那些流言蜚語,她的笑,她親手給自己做的飯菜,她的無賴,她的冷漠,她的擦肩而過,她親口對另一個女生交代著自己的喜好……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小獸離開了她的唇,把頭埋在她溫暖的頸窩間,溼潤的眼貼上了她的面板。
常璩的家庭造就了他壓抑和暴力的性格。
要讓他主動坦白和去問為什麼,這太難了。
所以他不問,也不說,只是默默感受著,被動接受著,直到有天達到了個臨界點——崩潰。
白沐有些楞。
半響。
她像是全都知道,又或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仍由他無聲的眼淚浸溼自己的頸窩。
白沐的心突然有點抽噎地疼,不知怎麼了,就好像這眼淚徑直流到了她心裡一樣。
常璩的淚流了一會兒,然後就止住了,但人還是壓在她身上,頭還是埋在她頸窩裡,不肯起來。
“起來。”白沐推了推他,有點喘不上氣,“你快壓死我了。”
“不要。”
他的聲音悶悶的,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