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在洛府平亂?派個人過去,先收了他的兵權。”
這句話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太子渾身無力,徹底癱了下去。
雖然從頭到尾,沈孝都沒有說洛府民亂背後的推手到底是誰,但父皇讓千牛衛去徹查此事,而不讓大理寺的人去查,就分明是要避開太子的所有勢力,力求此事要查出真相,查一個公平公正。
而這件事的真相還能是什麼?太子心裡明鏡似的。
崔進之領兵在外,兵權是最大的威脅,卻也是太子最後的保障,然而正元帝輕飄飄一句話,就將他最後的保障盡數摧毀。
從今往後,他只能在東宮裡,眼睜睜的看著真相浮出水面,等著自己被廢黜的那一天來臨。
*
日過半天,太和殿裡的宮宴早都該開了,奈何陛下遲遲不到,太子與七皇子也不見蹤影。
留下滿殿的高官們,老謀深算地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無論是什麼事,想來都不會是小事。
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響成一片,忽然門口跑來了太極宮的小黃門,手拿拂塵,在殿門口掃了一下,笑的和善,“諸位大人,今日陛下身體有恙,實在是沒法來參加宮宴了,太子殿下與七皇子殿下正在太極宮裡侍疾。但諸位大人既然都來了,宮宴也都準備妥當了,那就且先開始。”
拂塵一展,命侍女開宴添酒,歌女舞女紛紛入場,絲竹舞樂之聲響了起來,但看著滿堂歌舞,卻無一個人真正看了進去。
目光落在舞女身上,腦子卻飄到了太極宮。
所有人都猜測,太極宮有大事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更。補9…9日的斷更。
趁著週末爆肝,週一繼續出差。抽空會多更,很抱歉。
☆、第 94 章
#94
千牛衛的信使領了撤崔進之兵權的令; 騎上快馬一路疾馳出城; 原想著天冷路滑,就算是日夜兼程; 恐怕起碼也要兩日才能趕到洛府。
但他才行到長安城外不過百里,看到前方的軍旗時,就驟然勒住了馬; 一道寒意陡然從他尾椎骨升起; 直直竄入了他腦海裡。
是什麼時候,崔進之帶兵已經離長安如此之近,但朝廷裡卻沒有收到任何他率軍歸來的戰報?
事實上崔進之沒有向朝廷報戰報; 並非是故意隱瞞,實在是戰局贏的太快。
洛府亂民,真的就是一盤散沙,平亂前陣子之所以花了那麼久; 不過是因為那些流民仗著熟悉地理,到處亂跑罷了。崔進之剛開始平亂時,攆著那些人東奔西跑; 手底下兵累的半死不說,戰局還遲遲未開啟。
被那幫流民當狗遛了快一個月; 崔進之到後來徹底怒了,他直接用太子的名頭; 逼得黃河沿岸的各地郡守都聽他調令,平亂時他儼然橫跨兩道,成了有實無名的封疆大吏; 各地郡守被他威壓,皆出了府兵,將境內流民逼了出來,逼到一堆,然後崔進之帶兵勢如破竹,不過三兩下,就擊得他們潰不成軍。
他到底是武將世家出身,雖說沒有正經上過戰場,但從小對兵法戰局也是耳濡目染,那幫流民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因此平亂一事,最開始雖說進行的頗為艱澀,但後來卻十分順利。不等翻過年,崔進之就帶兵往回走了,戰報還沒來得寄回京中。
信使下馬,摸不清崔進之目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強撐出一副冷靜神色,由小兵帶到了崔進之面前。
五千人馬正在埋鍋造飯,連營帳都沒扎,崔進之一身輕甲,負手站在一個土堆上,比旁人都高半個身子。
信使站在土堆下,對他行禮,心知目下崔進之兵在城外,萬萬不可惹怒。因此刻意瞞下了要卸他兵權的事情,裝出一副熱情寒暄模樣,“兵貴神速,大人果然是將門虎子。”
崔進之朝他扯出一個笑,他笑的時候顯得風流瀟灑,根本看不出笑容之下有沒有藏著刀子。
信使又道,“正巧今日是年末宮宴,既然崔大人已回京了,不妨這就跟小人進宮,剛宮宴上太子還和陛下唸叨呢,說大過年的,您一個人在外頭領兵辛苦了。”
信使說罷,抬起頭來,一派真誠,“崔大人,咱們這就回城去參加宮宴吧?”
崔進之看著是毫無懷疑神色,笑了笑,從土坡上一躍而下,伸手就攬住了信使的肩膀,如軍中大頭兵一般豪邁,手下卻用了暗勁,逼得信使不能再動一步。
崔進之的聲音幽幽地傳進了信使耳朵裡,“赴宴自然可以,可是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