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給趙醫生打電話,讓他準備急救。我送她過去,你找下陸浩,警告他,如果再有任何事發生,讓他打包回馬來西亞去!”
“你說趙醫生?”路曉不敢置信。趙醫生是冠園的家庭醫生,是臺北醫界數一數二的名醫,這會不會太過於隆重了?
“省了掛號不是嗎?”冠世傑輕柔地把容妍在懷中換個位置,小心地往樓下走去。
“呵,確是省了。”路曉笑得乾乾的。
騰手開啟車門,把小小的身子放平在後座上,找出薄毯輕輕蓋上。冠世傑在關車門時,怔怔地站了會。
左臂骨折,因驚嚇過度,高熱不退。急診室燈亮到凌晨,方才熄去。
“回去睡吧,世傑。沒有大礙了。”趙醫生脫去白大褂,拍拍一直坐在外面等候的冠世傑。
“多謝趙伯。”冠世傑看到大陸生被推向病房。
“可能要休息一個月。她是?”
“是世交的一位公子惹的禍,我幫著收拾殘局。趙伯,請你多費心了。”
“我們要這麼見外嗎?哈哈!”世傑說謊了,這種事交給特助和秘書辦就行了,何必親為?呵,但他不點破,這世上誰沒有點秘密。
夢裡都是濃濃的藥水味還有躺著的一具具的屍體,容妍拼命地叫,拼命地跑,可是那些屍體就一直跟著她,怎麼也甩不開,直到她睜開眼。一室的明亮,微笑的護士小姐衝她晃晃輸液瓶,“醒啦!”
容妍輕輕點頭,“這是哪裡?”聲音砂啞得象被風吹破了。
“醫院呀,你睡了足足三天呢!還好,熱度沒有嘍。”
三天啦,應該遠離那間標本室了。容妍輕鬆地吐了口氣,環顧下四周,很高階的病房,可能是學院表求愧疚安排的吧!那天,陸浩說晚上大家都要去醫學院參觀,拉著她就走。轉了幾圈,不知怎麼就走進了人體標本室,她察覺不好時,門已緊鎖上了。
她以為會死在那裡的。
“誰送我來的?”
“不清楚,那天不是我值班,你導師有來過,學院領導也有來,可惜你都在昏睡。原來你是大陸生啊!”小護士好奇地衝她笑笑,毫無排斥的意味。
“嗯,我是從大陸過來的。”
“我有看過《時事線上》,雷鑫採訪過你,對吧?”小護士很閒,話挺多。
“雷鑫是誰?”
“華語第一男主播,很英俊的。”護士眼中閃著愛慕,笑得羞羞的。
“我不記得。”臺灣人在她腦中都是一個模子,她記不得一張確切的面容。
“呵,大帥哥,怎麼能不記得?”小護士笑著埋怨,從桌上拿出兩束花,“有人給你送花,可是都沒署名,很好玩哦。”
一束海芋,一束是白色的瑪格麗特,小小花朵綴在根莖間,清新又美麗。
容妍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又微閉上眼睛,“嗯,送給你吧!”
“送我?這可是很美麗的花哎!插在病房裡好了,換換空氣也行。“小護士輕笑著找了個輸液瓶,注滿水,插上花束。
容妍沒有再說話。不帶有任何真誠的事物,再美也顯得做作。高階病房、鮮花都抵不上溫馨的一句話。
她不需要這些。
可是好怪,這做作的禮貌竟然持續到她出院。每天清晨,她一睜開眼,小護士就笑著向她揮著一束瑪格麗特,潔白的花朵在陽光下散發出縷縷的幽香。
“大陸妹,你在學院是不是有人追?”她沒有名字,別人不是喊大陸生,就是大陸妹。
容妍淡笑,確是有人追,是追著罵、追著打吧!
“好羨慕哦,這麼用心,一天一束,我跟你講,這花可是從國外空運來臺的,很貴。”
十九年來,容妍連男的朋友都沒有過,從來也沒收過任何花束。這神秘的人一天一束昂貴的鮮花,她想好奇一點都沒有那樣的心情。
她太清醒了,因為這花是出現在她住院之後。那說明,這花只可能是陸浩那樣的貴公子的道歉方式。
其實沒有必要的,她不生氣,也不怨恨,也不哭,也不感動。
她會默默地在日曆上圈起四年所有的歲月,過一日劃去一日,回家的日子就近了一日。
遇見的人,發生的事,都會終成過去的。
“趙伯,她今日怎樣?”遠在日本,幸好不必倒時差,冠世傑一天一個越洋電話。
“今日拆石膏,心理醫生也對她進行了治療,這幾夜都沒再做惡夢,算是恢復得不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