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名字,語氣溫柔,“你可知我已等你很久很久了!”
二十,面朝大海
現在,容妍到是常常出校門了。
冠氏的班車很注意地停在臺大附近的捷運站旁邊,別人會以為是普通的巴士。容妍上上下下,也沒有人覺得怪異。
這天回來有點晚,冠世傑為她講解如何寫大學裡的這種實習論文,不留神,天就黑了。她以為會錯過班車,沒想到,下了大樓,班車師傅捧著本漫畫書,正等著她呢!
夜色昏昏,她從車窗中看到了自已的臉,一張寫滿思念的臉。那樣痛苦的思念,卻回不了家,只能在陌生的街頭流浪和等待。
下了班車,她沒有象往常那樣直接回公寓,而是沿著學院對面的店鋪慢慢走著。店鋪都是些快餐店、咖啡室、書店,還有一些賣飾品的精品店。有一家是賣油畫的,隔著櫥窗,她看到店員是個穿了鼻環的男孩子,自顧自地隨著音樂擺動身體。
她感染了他的陶醉,笑了。
“容妍小姐嗎?”一個穿著咖啡室服務生的制服,個子高高的男生氣喘喘地跑到她面邊,有些靦腆,又帶著驚喜的神色。
“是的!”她詫異地看著他。
“有個客人讓我送個東西給你。”他指指不遠處的咖啡室,遞給她一個包裝得很嚴實的四四方方的東西,好象是本書。
“沒有弄錯嗎?”她有點懷疑。
“不會!”
她猶豫了下,接過書。“那他人呢?”
“他已經等了你許多天,剛剛看到你出現,就讓我過來,現在,他可能已經買單走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戴著大大的帽子、黑框的眼鏡,看著面熟,卻又想不出是誰,不過,氣質非常儒雅,不象壞人。”男生笑著說,“好了,東西給你,我要回去忙了。”
“嗯,謝謝!”
容妍納悶地捧著書往公寓走去,捺不住好奇,路上就拆開了包裝,是本《臺灣旅遊指南》,在介紹屏東的那一頁裡,夾著張光碟。
她怔住了。好象有一個人曾經對她說“跟我去屏東吧”,是他嗎?
一回到房間,她忙開啟電腦,放上光碟。
螢幕上出現了大海,一望無際的大海,湛藍的海水竟有三種不同的顏色,銀色的沙灘,椰影搖動的小島上,觀光的遊人光著腳,身著靚麗的寬鬆T恤,悠閉地走著。
下面的字幕顯示這是墾丁海域的海景,背景音樂用的是非常有名的《深深的海洋》。
容妍坐直了身。突然海水退去,螢幕上出現了一個象是客廳的房間,掛在牆上的電視上迎面走著的那個人,天,是自已。
她驚呆了。
畫面又一轉,轉向了一側的沙發。沙發上坐著的那個斯文、俊朗的男子,果真是那位主播雷鑫。
他溫和地在鏡頭中笑著揮手。
“嗨,容妍,是不是嚇住了?對不起,我沒有你的郵箱,也沒有你確切的郵寄地址,只好以這樣的方式與你聯絡。記得元宵節那天我說過的話嗎?五月,跟我去屏東吧!時間好快,沒有幾天,就是五月了,你準備好了嗎?”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有點不自在地側過臉,但一會又正對著鏡頭。
“呵,沒有導播在一邊,我突然有點不會說話了。容妍,你有點奇怪我這樣的舉止,對嗎?我沒有任何惡意,一點點都沒有,我知道你對臺灣人的排斥,我也知道你在臺大的委屈和無奈,但不是所有的臺灣人都那麼極端的。在桃園機場,你對我說,臺灣就象納蘭容若的一首詞,我就記住你了。作為主播,不知採訪過多少物件,由於職業,我可能顯得親和,但事實上,真正能讓我記著的人並不多,而你是特別的一個。”
“全世界五十多億人,但只有一個人是你渴望相遇、相識的。呵,你可能還不太理解。對於我來講,如果能有這樣的機會與那個人邂逅,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的。那是突然而至的一種感覺,你會迷失,然後甘願沉淪,無法自已。我這樣唐突的舉動,嚇著了你,我也是沒有辦法。”雷鑫聲音慢慢地低了,頭微微欠著。
“你說了納蘭容若,我從網上搜到所有關於他的事和詞,知道他那首著名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還把中國近年來的新詩和名著都通讀了一遍,我怕下次你和我說起什麼,我又象個傻子似的,只會呆呆地看著你。關於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都想參預。不知為何,我覺得容妍會是那個與我心靈契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