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下一探,發現男人正在作畫,而且還畫了不少,再細看,是一幅竹林圖,畫風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卻栩栩如生,那畫裡的男子細長鳳眸,長髮飛揚,薄唇微微上翹著,那笑宛如蝶,飛花迷人,商弘青覺得很眼熟,細想之後才驚覺,這人是紫惠帝!
男人輕輕撫過畫中人的眸眼,筆鋒停在唇角處,久久無語,商弘青是無法看到男人的表情,就在他思索著兩人之間的關係時,見男人彎腰去撿剛剛被風吹走的畫,當男人撫平畫紙,那畫中的人物立即顯現。
恆王!?也不對,那畫中人的頭髮只到耳際,衣服也是從未見過的,男人對這畫的喜愛似乎超過其他。
男人盯著畫看了有多久?久到商弘青都覺得不可思議,畫中人到底是誰?是很重要的人麼?
就在商弘青覺得無聊想退回的時候,桌角的另一張畫卻讓他大吃一驚,那畫裡的人竟然是……
不行,他得偷回來!
屋頂的人一直等到屋內燈熄了,人也入了睡,才悄悄地溜進了屋。藉著單薄的月光,商弘青翻查著桌上的畫。
等他找到那畫正想要抽出來時,便聽到床上輕響,他飛身藏匿了起來。結果等了半天,才發現人是睡著的,只不過翻了個身而已,這一次,他趕緊抽出畫,也不管多拿了沒有,全部摺好便塞進衣內迅速離開了。
才到外面,他便看到天空升起一團閃光的火焰,那是跟他預約的訊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就來了。於是,商弘青便往約定地點趕去。
不多久,他便到了相約地,這時約定的人還沒有到。冷風吹著商弘青的發,拂過臉頰,而頭頂的月色朦朧。
泉城的溫差相當大,特別是現在的郊外,不過,這一點寒意不算什麼,他抬頭望著夜空,突然想到了以前在相府的時候,那個男人曾經站在浪漫櫻花之下的情景。
那時他曾經叫過自己——恆,明明當時他化作的人一點也不像李恆。自己曾經一度很詫異,為何男人看著自己有時驚喜,有時悲傷,那時漫天飄落的櫻花花瓣,如同心雨,悽美飄零,每次自己對那人冷眼相對,他總是落寞,那些日子裡,他一度想去追查事情的原委,只是後來自己也有突然的事情離開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想不透。
商弘青不知不覺摸向他懷中的畫,疑惑更上心頭,為何他會畫下來?而且還是自己的真顏,那幾年前的國宴,不過是一次戲言,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四周有了異動,商弘青提高了警惕,突然,兩個影子飄落下來,出現在他前面,一個是白衣飄逸一個紅豔如火,白衣人罩著面紗看不清相貌,卻如仙落凡,清塵無染,商弘青不免多看了幾眼。來的這兩人正是百里筠和朱雀,朱雀便是商弘青等的人。
“將軍久等了。”
“無妨,我也是剛到。不知這位是?”商弘青可以感到白衣人的內息平穩,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但卻不能猜透其身份,他索性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商將軍不是一直髮拜帖很想見一個人?”朱雀沒有言明,卻點破了旁邊人的身份。
商弘青心中一凜,原來這位便是他一直想見的教主,此人的內力竟能自控到讓人感覺不到深淺,傳言中的教主是個冷酷無情的殺人魔王,可這人風輕雲淡,一點暴虐之氣都沒有。
“商某唐突了,見過教主。”
白衣人輕輕頷首,算是答話了,這樣高傲的態度算是商弘青有些忌諱,也覺得面前人自視太高,如果以後還要合作,自己定不能低了姿態,想他也是一國大將,於是挺起腰桿,直視面前兩人。
“將軍可有將事情辦妥?”朱雀現在變成代言人,他的武功自失去後,便開始修藥,同時還撿起輕功修學,就是沒有多大起色,像現在飛來飛去,都是教主助他,教內也不想讓外人知曉朱雀的情況,而且百里筠變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朱雀言辭善辯,與百里筠如影相隨,倒也讓百里筠省心。
“教主和護法大可放心,我們殿下一直將事情放在心上,現在就差一步。”
“一步亦可壞事,請將軍把話帶到,我們立即分頭行事,期待事情能圓滿解決。”朱雀取出懷中信件,還有一個瓷瓶扔了過去。
正當接過物品的商弘青疑惑時,前面的兩人便消失在夜色中,他的耳邊響著朱雀的聲音,“這是我們教主送你治傷之用。”
商弘青摸著自己乾澀的喉,又開始痛了,之前本以為沒事,現在那種麻痛又開始襲來,跟早前的症狀相似,看來,他又找得富御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