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的。”張居正說道,“就是年初那位跟著大軍出征河套的陝西解元張凡。”
“這人朕記得。”隆慶帝經張居正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張凡,“這次他也在殿試的貢士中?”
“正是,就是今科會元,那位坐的離陛下最近的。”張居正說道。
隆慶帝想了想,記憶中倒是有些張凡的影子:“此子能夠奪得會元,必是個肯用功的人。朕對他的映像倒是不錯,加上能得張愛卿的賞識,將來必是肱骨之才啊。”說著,隆慶笑了起來。
“陛下謬讚了,遠德還需磨練。”張居正說道。
隆慶又說道:“不知道這次殿試,這張遠德怎麼樣,這十份試題裡不知道有沒有他的。”說著,還看了看擺在自己眼前御案上的十份試題。沒有再多說,皇帝拿起了眼前的試題看了起來。
“好,好文章。”半晌之後,隆慶的一聲驚歎驚醒了在座的大臣,“這篇文章當真是好,且不說這字寫得漂亮,文章內容也是能夠直指朕所問的主題,絲毫沒有獻媚之言。尤其其中的提議當真是匪夷所思。只是略微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太過犀利,看來還要磨練一番。不過比起其他幾篇文章要好太多了。”
眾大臣沒有吃驚的表情,這些文章他們都是看過的,自然知道隆慶說的是哪一篇。隆慶當下就命人將試卷的封條開啟,只見那份卷子上赫然正是張凡的名字。隆慶很是高興地笑了笑,看著張居正說道:“張愛卿,你可是收了個好學生啊。”
“謝陛下誇獎。”從來很是正直的張居正這時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來張大人的愛徒如今要成為今科狀元了,只是張大人身為禮部尚書,主管這次的殿試,不怕其他人有什麼閒話?”說話的正是徐階。
他的話一出,張居正就知道麻煩來了,看來自己和老師也算是徹底決裂了。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只是現在,他身為張凡的老師也不便說什麼,只得乾著急,臉上卻也不能露出絲毫急迫的表情。
隆慶聽了這番話,頗有些顧慮,徐階見有機可乘,乘勝追擊,說道,“老臣也舉得這張遠德的文章寫的很是不錯,不過若是就這麼定了他的狀元,只怕有些不好。畢竟文章寫的好不代表這官做得就好。”
一旁其他的內閣大臣聽到徐階這番話卻是都露出了疑惑之情,徐階以往的為人很是豁達大度,可是如今卻是如此針對一個人,這讓人很是不解。幾個腦子轉的快的,想到了張凡和張居正的關係,心中似乎有了些明悟,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向張居正那邊看了看。
徐階的一番話讓隆慶很是為難,畢竟他很是看好張凡,如今正想重用他,可是徐階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隨即就放開了眉頭,這讀書人考了那麼多試,為的就是當官,而好壞不就是憑著一手文章嗎!說道:“雖然有這種問題,不過內舉不避親嗎,能寫出如此文章的人,若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埋沒,我大明朝恐怕就要到頭了。”
雖然這話很是不孝,不過這天下就是眼前這位爺的,那還不是隨他怎麼說。眾大臣也是齊聲說道:“陛下英明。”
“既然這狀元定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去評吧,那麼好的文章看過,再看其他的可就索然無味了。”隆慶說道。
“是,陛下。”
“對了,這張凡既然已經是狀元了,眾位舉得給他個什麼官職?”隆慶剛要走,突然又想到了這事,詢問起來。
“雖然這張凡很是有才華,又是今科狀元,居正的學生,不過年輕人還是要歷練一番,不要給他太高的職位。”徐階見前一番話沒能奏效,又在這裡打起了算盤。
“嗯,這道也是。”隆慶也覺得是這個理。
“不如讓他進翰林院做個編修?”有人提議。
“不好,這樣恐怕能把他的銳氣給磨光了,那就不美了。”隆慶不同意。
“依老臣之見,不如將他派到地方,也好讓他熟悉一番民間。”徐階這個時候又有了想法。張凡若真是去了地方,徐階就有了很多辦法對付他,不管是民事還是政績,稍微動些心思就能讓張凡一輩子都埋沒下去。
“這樣不好,張凡可算是有了狀元的名號,正是要給天下讀書人一個表率的時候,如果將他放地方為官,想來也不會授予太大的官職,這樣一來可不是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以後還有誰會忍受那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只是這樣一番景象!”張居正再也不能沉默了,他不能看到張凡就這樣被埋沒下去。
眾人聽了張居正的話也是深以為然,最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