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的懼怕也已經開始漸漸淡忘。對於如何才能保證來年的出海不會遇到危險,張凡向這些海商們保證,朝廷一定會拿出一個方案來確保他們航行的安全,起碼要消除人為的危險存在。這些海商們雖然不相信朝廷會在乎他們這些被稱為“逐利”之人的安危,不過張凡那股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是讓他們放心不少。
據歸來的其他船隻上的人,剩下的那三艘沒有歸來的船,有兩艘在去年航向它們的目的地之時,就因為在海上航行之時碰到了暴風雨,為了急著躲避而駛向海中島嶼,卻不幸碰觸暗礁而沉默。那麼剩下還有一艘海船不知去向。
那些遇難船員和船主的家人們聽聞噩耗時大哭一場,但是悲傷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至少在表面上沒有。他們雖然沒有和自己的家人一同前去遠洋,但是他們也對遠洋途中存在的危險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特別是對於這些家人來,時刻處在為置身海外,隨時可能遇到不可預見的危險的丈夫、父親、兒子來,這種煎熬要更加難熬。只不過如今,這種煎熬變得更加強烈了。
這些是關於海船的事情,其他的事,福建的大大小小官員知道張凡就要回揚州之後,很多人都是大大地在暗中舒了一口氣。他們覺得張凡這次來福建的真正目的並沒有達成,不過這麼一來,他們中的很多人也就安全了。於是乎,這段日子,張凡是大宴小宴的不斷,每天早上醒來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中午的宴會,下午回來之後再開始準備晚上的宴會,而且他根本就毫不推辭,幾乎是逢請必到。當然,這種宴會中根本就不會少了賄賂這兩個字,一開始這些官員們宴請張凡並塞給他禮物之時還偷偷摸摸的,彷彿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可是當他們發現張凡是來者不拒之後,也就變得大膽了起來,送禮也是送的轟轟烈烈、明目張膽。然後他們發現張凡始終是帶著映月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身邊之後,新的一輪如潮又開始了,福建大大小小官員的女眷,只要是有些地位的,都會來和映月攀上一兩句姐妹,然後又是如此。
張凡當然知道這些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們肯定是以為,張凡既然肯收禮,那麼他就一定不乾淨,就算到時候他在朝中還是要告他們,他們也有把握把張凡扳倒。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張凡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這個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權利有時並不大,有時卻又彷彿是無限的,當然,這就要看當今皇上是否昏庸了。隆慶也許確實是平庸了一點,但是絕對不昏庸,這就讓這些人覺得在這上面有空隙可以鑽。他們甚至已經列舉了張凡的很多賄賂罪狀,聯絡好了京城中那些依附在高拱身下的御史們,一旦張凡打算倒打一耙,那麼彈劾張凡貪贓的摺子即刻就會鋪天蓋地地被擺放在隆慶的御書案上。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是向著高拱的,而高拱也對於扳倒張凡這個可能成為自己將來對手的隱患有些興趣,這件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不過他們根本不知道,張凡手中有一道隆慶頒給他的,中國曆朝歷代破天荒頭一回會由皇帝頒發給大臣的聖旨,所有張凡所收受的賄賂無需彙報朝廷,無需定罪,由張凡自己全權處理。
這種聖旨簡直就是不敗金身、免死鐵券,甚至比之免死鐵券還好用。要知道,大明自開國以來,凡是得過免死鐵券的人最後都是被皇帝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殺了,免死鐵券在大明的官場上簡直就跟催命符一般,尤其是對於那些靠著功勞被皇帝賞識而獲得這東西的功臣們來。誰要是得了免死鐵券,那麼還是抓緊時間想著怎麼逃命去吧,逃到一個朝廷、錦衣衛、東廠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樣才能安全地抱住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姓名,當然,首先是要找到這種地方。
而張凡手上的這道聖旨卻是不同了。免死鐵券上寫明瞭例外事項,比方謀反什麼的,很多人就是被皇帝找到這種理由二弄死的。可是這道聖旨上並沒有寫例外,而且言辭上明確地表明瞭隆慶對於張凡的信任。言下之意就是張凡絕對不會為了他自己接受賄賂,就算是有,也是那些人想要賄賂張凡罷了。張凡接收這些賄賂不過是為了順藤摸瓜,查出這些人的陰謀而將之繩之以法而已。朝中的人幾乎都不知道這道讓他們看起來荒唐的聖旨,但是張凡也不用擔心什麼,這道聖旨是隆慶頒佈的、朱翊鈞是促使者、張凡是唯一能享受這道聖旨的人。也就是,只要張凡還活著,而且隆慶或者朱翊鈞是皇帝,他們就絕對不會相信任何大臣關於彈劾張凡****的彈劾,張凡根本就不需要出示這道聖旨。不過即使出示了又如何,那些大臣們毫無辦法,這道聖旨在大內有著備案,是完全有效的,這天下是皇帝的,這道聖旨雖然荒唐,可是沒有什麼祖宗條例規定隆慶不準頒佈這種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