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被關在籠子裡的納西妲能有什麼快樂呢?她被賢者們找到,帶到了須彌,人們面帶悲傷和苦痛,並不為她的誕生而開心。 她是災禍的象徵,是大慈樹王隕落的象徵。他們都不喜歡她,她很無力,只能乖乖地被鎖進牢籠。 她努力成長著,幻想著有一天須彌的大家可以承認她的存在,幻想著大家可以與她一起歡聲笑語。 可是他們漸漸遺忘了她,她化作飛鳥遊歷於須彌大地之上,傾聽著人們的夙願。 他說為什麼大慈樹王沒了? 他說要是大慈樹王還在就好了。 沒有人記得她,感覺就像整個世界將她遺忘一般。 十年過去了,納西妲無意間發現了一群想要盜赤王墓的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群盜墓賊裡面竟然會有一個人沒有將她遺忘。 他可以猜到她是草神,他可以認出自己,那一刻她十分慶幸自己來到了這裡。 只是他和她自己想象的並不一樣,他的脾氣很奇怪,明明知道她是神明還敢罵她,本來她就感覺須彌人不在意她,現在看來確實不在意。 積壓了十年的感情爆發了,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就在她以為他也要拋棄她時,他竟然沒有走,而是請自己吃糖。 甜甜的東西,很好吃,那是納西妲第一次感受到快樂,感受到幸福,即便這只是他的施捨,但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後來納西妲便期待著與他的重逢,可重逢並不美好,即便沒有那麼美好,但她又有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她喜歡與須彌的孩子們在夢中玩耍,喜歡去鼓勵每一個天真的孩子們,這大概是她對自己過去的救贖吧,也是她為數不多快樂的時間。 然後就是每天去找他,每天都要去找他,在他身邊會有安心感,他是第一個認可她是神明的人,他是她的第一個朋友,他對於她來說太重要了。 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快樂是什麼?納西妲並不能很準確地闡述,但她知道,快樂就是做想去做的事情而引發的情感。 她想要每天去找他,即便他罵她,即便他無視她,她就是想去。想去便去了,每一次從他那裡回來,她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只有那一刻她可以肯定,她的笑容是真實的。 納西妲不懂於亨,可於亨總是瞭解她,在她眼裡,於亨更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神明。 他可以和蘭那羅溝通,她的眷屬是非常挑剔的,只和純善之人玩耍交流,這一點兒讓她著迷。 人類太複雜了,大部分人都是慾望的雜交體,純粹的人是非常少見的,可以保持純粹的人就更少見了。 於亨做到了,至少她眼前的於亨做到了。 她為他感到開心,就像認可一般,她認可了於亨。 可事情總要例外,納西妲發現於亨的伐天傭兵團極其殘忍,即便是地下勢力也不該如此殘忍。於亨曾經把陽雨改造成兵器她一直未曾忘記,所以說一個純善之人怎麼可能成為一個殘忍組織的頭領。 她很想問問於亨,想要了解於亨,她起初感覺自己很貪婪,竟然想了解他的一切,但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終於,在納西妲一次又一次的探求下,於亨本體暴露了,也是這一刻納西妲才明白他不是純粹的善,而是純粹的惡。 發現了真相納西妲該怎樣呢?去揭發?去斥責?可一想到最後的結局是自己與他分道揚鑣她就不能接受。 可那些死的人怎麼辦?他們的冤屈無處傾訴,他們的無辜令人嘆息。 處處受難的她終於支撐不住了,她不再去找於亨,而是默默地將自己鎖在教令院,一如當年未與他重逢的她。 可現實不能逃避,納西妲還是忍不住去找於亨了。看著眼前於亨克隆人的假笑,納西妲強忍淚水。 怪不得從何時開始於亨不再罵她了,原來一切只是謊言罷了,可她寧願於亨繼續罵她,也不願於亨變成如今的惡鬼。 眼前虛假的溫柔讓納西妲很是反感,她很想挑明一切,但卻缺少那種勇氣,她不敢面對那種悲哀的結局。 即便是虛假的,即便是謊言,就讓她再感受一下和他在一起的快樂。 隨著時間的推移,納西妲越來越瞭解於亨,她每一次來找於亨的克隆人眼中都帶著渴求,她希望於亨自己親自跟她坦白一切,至少那意味著他還在意她。 有時候她也在想,如果不去了解他該多好,至少她和他在一塊還是快樂的,如今和他在一塊兒只剩下了痛苦。 納西妲的異樣也引起了於亨的注意,他明白瞞不了多久了。 終於在他們認識的第400年,於亨坦白了。 無數的罪惡被他一一陳列在她的面前,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的神明大人,這便是我所做的一切,好了,接下來你應該怎麼做呢?” 計劃敗露,納西妲反目成仇在他預料之內,即便納西妲想殺死他,他也不會說什麼,相反他很樂意死在納西妲的手中。 但現在他還不能死,殺死天理後,他可以任由納西妲處置,但現在不行。 可令於亨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納西妲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那一刻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