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當時不曉,這也怨不得。”王繆嘆口氣,神色擔憂,“只是陛下如今亦知曉了,不知要作何想。”
戚氏坐立不安,望望天色,已是不早。她焦急起來,喚來曹謙,教他去託人找王恆,打探徽妍在宮中究竟如何了。
曹謙應下,才要出門,徽妍卻忽然回來了。
眾人皆喜,忙圍上前,卻見她神色低落,眼角上帶著淚痕。
眾人一驚。
“怎麼了?”戚氏忙問,將她拉過來,“陛下如何說?你姊夫,還有那胡商……”
徽妍搖搖頭:“他們皆無妨,只是今晨宮中出了命案,又遇奸人告狀,廷尉和御史查問罷了。”
眾人聽她這麼說,心稍稍放下,又忙問她事情細由。
徽妍雖心緒紛亂,但還是大略地說了一遍,眾人更是驚詫。
“你私授李績財物?”王繆氣得發笑,“這主使者到底何人,這般無見地小瞧人!你還有十二萬錢放在他家中,授財物做甚!且那些可是御賜之物,這般明目張膽拿走,一不小心就能被人看到,豈不愚蠢!”
“只怕就是想讓人看到!”王縈氣得捶案,“若真有人指使,那可著實陰毒。”
陳氏忙問:“徽妍,陛下如今查問得如何?可有了著落?”
徽妍搖頭:“廷尉和光祿勳還在查,一時了結不得。”
“怎會了結不得,二姊都對陛下說清了,陛下可是陛下……”王縈嘟噥道,話沒說完,被王繆扯扯袖子,瞪一眼。
眾人還想再問,戚氏看徽妍神色,道,“徽妍入宮一趟,也累了,且去歇息吧。”
戚氏發話,眾人也不敢再多言,安慰徽妍兩句,讓她回房去。
“母親,”看著徽妍的背影,王繆仍放心不下,忙對戚氏道,“這般下去不是辦法,陛下對母親甚是敬重,母親何不入宮一趟,向陛下陳情,陛下或許會消了怒氣。”
戚氏搖頭:“此事,老婦參與不得。”
“為何?”
戚氏看她一眼:“你道陛下會真信那些誣告之言?還有那命案,一個小小內侍,值得堂堂天子動怒?”
王繆愣了愣。
戚氏嘆氣:“陛下若那般昏聵,豈會有今日。他與徽妍之事,乃是心結,可解者唯他二人,我等皆束手無策。”
王繆無言以對。
陳氏聽著,卻仍不安,“可……可陛下若一直怒氣不消,罷了立後之事……”
“罷便罷了!”戚氏不以為然,“徽妍便是被天下唾棄,也是老婦的好女兒!做不得皇后又如何,無人要她,老婦便養著她,回弘農也有衣有食,勝過受宮中那些汙穢之氣!”
第73章
眾人正為徽妍和皇帝的事惶惶不安,沒多久,周浚與王璟一起回到了府中。
見周浚平安,眾人皆是欣喜,連忙圍上去。
“你……御史如何說?”王繆緊張地將他上下打量,“可為難了你?”
“有甚可為難。”周浚不以為意地一笑,“御史也不過問問話,若真有事,我現在還能好好回來?”
王繆看他果真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捂著胸口,“方才可真嚇煞我等!”
周浚又安慰兩句,戚氏忙讓周浚在堂上坐下,細細相問。
“也無甚事。”周浚道,“那趙弧,近來在李績手上吃了些虧,恰好知曉我與他的關係,便來橫咬一口。幸好御史明理,查問一番,知是誣告,將我放了,反將他拘了起來。”
眾人聽得如此,皆稱快。
王繆卻皺眉,道,“此事還是蹊蹺,那趙弧與李績有仇,為何來告發你?他一個商人,要告仕宦,本就是難,便如現在這般,告又告不成,還被捉了進去,又有何用?”
王璟神色嚴峻:“我剛才與叔容談過,也這般想。方才我等在宮中遇到了恆,他說了那內侍和李績之事。”說著,他問,“聽說徽妍去見了陛下,如何了?”
眾人相覷,皆不知從何說起。
“徽妍甚好。今日之事,陛下自由公斷,徽妍今日累了,爾等莫去擾她。”戚氏開口道,神色平和。
王璟與周浚訝然相覷,再看向王繆等人,見她們眼色,忙應下,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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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世婦們本要來教徽妍繼續習禮,戚氏推說徽妍今日身體抱恙,習禮之事暫緩。世婦們見徽妍精神不濟,也不再打擾,告退而去。
天色漸漸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