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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子似水塘,大雨天開出去,趁紅燈停下來用毛布吸水,開啟車門絞乾毛巾再吸整件事還可以當笑話來講。多麼大的浪費,懵然不覺,現在?啥人同你白相,一部車子不切實際,一二三推落海算數。

只差十年。那時還講究從一而終。

跟情不投意不合的男人分手都分三年才成功,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一個人有多少三年?這一代的年青人真正有福,社會風氣轉得這樣開放活潑,彈性大得多,選擇也廣泛。我深深地妒忌了。

編姐說:“不要說我不提醒你。”

“什麼?”我沒聽到。

“壽頭同別人在約會。”

“女人?”

“當然是女人。”

愚蠢的我完全沒有料到有這一招,心中頓時倒翻五味架一樣,酸甜苦辣鹹全部湧上來,眼前忽然金星亂舞,耳朵嗡嗡作響,我閉上雙目深呼吸。

我強笑道:“你不該把是非做人情。”

編姐看我一眼,“本來做朋友不應多管閒事,但你我交情不比泛泛,這一陣子我在你家吃喝睡,有事發生我就不該明哲保身。有些人自以為清高,宣告不管任何閒事,那是不對的,每一個人,每一宗事,都應分開來說,以你這件事來說,第一:你應當警覺。第二:沒有什麼了不起。”

我眼睛發澀,緊緊握住她的手。

“要哭了?是你自己的選擇,活該,有什麼好怨的?他也以為你在同石奇這等人混。”

“要不要解釋一下?”我清清喉嚨。

“如果你在乎,去抱住他的腿哭吧,否則就這樣靜靜過去,沉寂,有何不可?是你先冷落他。”

我喃喃說:“我生命中之兩年零八個月。”

她拍拍我脊背。

本想回到公寓好好悲傷一下,把整件事揪出來,當一個病人般細驗,看看還有救沒有,病菌蔓延在什麼地方,該落什麼藥之類。

但是石奇這小子躺在我們門口,打橫睡著在剝花生米。

編姐一見之下,大驚失色。

“大明星,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石奇笑嘻嘻地用花生殼扔我們,“想甩掉我?那麼容易?”令人笑不是惱不是。

“猢猻。”編姐咬牙罵他。

他一個鯉魚打挺自地上躍起,抱住編姐,吻她的面頰,跟著兩手垂過膝,盪來盪去,把下唇遮住上唇,躍來躍去,嘴裡發出“伊伊”叫聲,活脫脫一隻黑猩猩模樣。

我的天,我笑到腰都直不起來,苦中作樂。

編姐沒命地拍打他,他打橫抱住她的腰。

編姐叫:“再不停手,我叫非禮,把你抓到派出所去。”

石奇終於“適可”而止。

我用鎖匙開門。怕只怕到了派出所,石奇的影迷反告編姐非禮,他那邊人多勢眾。

我有點落寞,石奇這個聰明的小子趨向前來討我歡喜,“怎麼,把我丟在一角,兩人玩了回來,還不高興?”

我強笑,“什麼玩?我們可不是去玩。”

“見到瞿馬利沒有?”他狂熱,“看你們滿足的樣子,必然是找到了,對不對?”

我點點頭。

“她長得可美?”

“美,美得不能形容,是我們見過的少女中最美的一個。”我說。

石奇側側頭,“你們是真心還是諷刺?好看的女孩子,你們倆可見過不少,不準胡說。”

“不相信拉倒。”

“帶我去見她。”

“不可能,人家好好的大學生,快考試了,還要出國深造,你別擾亂人家的生活。”編姐說。

石奇冷笑一聲,“始終看不起戲子是不是?平時無論多麼開放,一到緊要關頭,讀書人生意人都是人,做戲的人就好比街邊賣藝的猢猻,我不配認識她是不是?你們同張煦一家有什麼不同?”

編姐分辯:“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石奇已經被傷害了,他鐵青著面孔,雙目閃著晶瑩而憤怒的光,我真怕他從此把我們的交情一筆勾銷。

我沒想到他的自卑感那麼深。我搶著說:“石奇,你以什麼身份去見人家呢?你是一個浪蕩子,又是她母親的情人,我們怕她受不了這種刺激。你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臉皮這麼厚,就不配同我們做朋友。”唏,我還安慰他,我自己也等人來安慰我呢。

他轉過面孔,看他肩膊,已經鬆下來平放,可能已原諒我倆。

編姐得理不饒人,“瞎纏!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