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南。
只見林震南將手一揮,徑自邁步跨過了血線,低頭瞧了瞧那血字血線,伸足將六個血字擦得一片模糊,這才回進大門。慕容燕遠遠瞧著,見沒什意思,便搖了搖頭,轉身走開。
慕容燕在福州城裡轉了半日,便回到客棧,打坐練氣,養精蓄銳。及至半夜,慕容燕睜開眼,悄悄推開窗戶,潛了出去。慕容燕沿著白天打探到的線路,在福州城的街道中東一轉,西一彎,最後在一座石橋之側轉入了一條小巷。
小巷的盡頭是一間黑門白牆的大屋,牆頭盤著一株老藤。慕容燕縱身躍進牆內,只見四周漆黑一片,顯然這處大屋已無人居住。這處大屋正是林家的向陽巷老宅,慕容燕來此正是為了尋找“辟邪劍譜”。
慕容燕晃亮隨身攜帶的火摺子,在院內四處尋找,最終在後院的西北角找到了一間佛堂。
慕容燕推門進去,只見佛堂內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
慕容燕不理其它,仔細向那副水墨畫看去,但見圖中達摩左手放在背後,似是捏著個劍訣,右手食指指向屋頂。慕容燕身子縱起,對準了圖中達摩食指所指之處,掌發勁力,擊向屋頂。
砰的一聲,泥沙灰塵簌簌而落。同時,一團紅色物事從屋頂洞中飄了下來,卻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慕容燕伸手接住,在燭光下一照,只見袈裟之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無數小字。
慕容燕袈裟得手,卻並不忙著翻看,他將袈裟揣入懷中,步出佛堂,躍身竄上牆頭,離開了向陽巷老宅。慕容燕按原路返回客棧,點燃蠟燭,將袈裟鋪在桌上,細細觀之。
只見開頭便是“武林稱雄,揮劍自宮”八個字。見了這八個字,慕容燕便知自己沒有找錯,這袈裟上記載的正是辟邪劍譜。慕容燕繼續向下看去,只見下面開始記載的是一些內功心法,之後是一些丹藥的藥方及服用方法,最後是一些輕功、劍法及暗器的手法。在劍譜之末,林家的先祖林遠圖留下了一段話。他寫明:他原在寺中為僧,以特殊機緣,從旁人口中聞此“辟邪劍譜”,便將之錄於袈裟之上。其後還俗,創辦了福威鏢局。他鄭重告誡,這門劍法太過陰損毒辣,修習者必會斷子絕孫。尼僧習之,已然甚不相宜,大傷佛家慈悲之意,俗家人更萬萬不可研習。
慕容燕自然不會習練“辟邪劍譜”,他拿“辟邪劍譜”主要是想要借鑑一番。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慕容燕想要自創一門震古爍今的武功,自然要博採百家之長。
慕容燕看了一會“辟邪劍譜”上的功法,便明白了為何練此功法,必須要先自宮。原來劍譜上記載的內功心法居然只練諸陽脈,對諸陰脈概不涉獵。這樣練法,本身就容易走火入魔,偏生練功時每次都還要服食燥藥。如此一來,練功之人每次練氣時必定渾身燥熱難耐,慾火難當。常人練習內功時,必須要平心靜氣方可,若是在練氣時,心中念頭有一絲雜亂,就容易走火入魔,僵癱而死。試想在這種慾火如焚的狀態下練功,走火入魔自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而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便是揮劍自宮。
慕容燕在房間裡一待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從房間裡出來。此時,福州城裡滿大街上都是談論福威鏢局鬧“瘟疫”的事,就在昨日,鏢局裡有死了十來個人。
突然大街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慕容燕竄上屋頂看去,只見一百餘人騎著馬從福威鏢局裡奔出,齊向北門衝去。
慕容燕注視著福威鏢局的隊伍,低聲自語道:“既然得了你林家的‘辟邪劍譜’,就保你林家一條血脈吧。”說著,閃身向福威鏢局的隊伍靠了過去。
慕容燕悄悄跟著福威鏢局的隊伍,搜尋著林家人的身影,但林家人顯然是故意隱藏了自己身份,慕容燕想要一眼之間,在百餘名鏢師和趟子手中找到林震南一家,卻也不太容易。
慕容燕正為難間,突然見到福威鏢局的隊伍中有兩名趟子手和一名僕婦鬼鬼祟祟的脫離的隊伍,轉向南面奔去。慕容燕仔細看去,卻發現其中一名趟子手正是前兩天剛見過的林平之。如此,慕容燕哪還不知道這三人的身份?當即便悄悄跟了上去。
要說這林震南卻也有些小聰明,最起碼他知道將自己一家混在鏢局的百餘號鏢師、僕役中,讓青城派的人難以尋找。但他離開大部隊,獨自逃跑,卻是大大的昏招。要知青城派的人正時刻盯著福威鏢局的一舉一動,若是他一家始終混在大部隊裡,等出了城大夥兒一鬨而散,青城派的人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