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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接過沈英遞過來的摺子,道:“昨日荊州牧遞的那本摺子看到了麼?門下省”

沈英卻打斷了她,只道:“你如今又非孑然一身,辛苦成這樣子,便是你要的麼?”

董肖佚略有些疲倦地靠著身後門板:“不知道。”

沈英抿了抿唇:“不知道所以每日熬到這樣晚麼?”

董肖佚臉有倦色,稍稍低了頭,抬手撩起耳後碎髮,聲音略啞:“若不在這裡,我不知在宮中能做什麼。我熬了近一年,那裡悶得讓我難受,以為能想得開,卻到底還是——不行。”她眼中銳利將近滅了一半,廊簷下疲弱燈光打在她臉上,表露出一番濃濃的倦意來。

沈英這幾年照料人的本事有所長進,但勸解安慰旁人,他依舊技巧拙劣。孟景春用不著他勸解開導,反倒是他自己總成為被疏導的那個人。

面對一臉疲態又無可奈何的董肖佚,他頓時啞了口。往常她明眸善睞,不必開口,眼中氣勢都咄咄逼人,如今這模樣,看起來倒有些不似董肖佚了。

沈英只道:“我聽聞有些人產後便是如此,容易疲勞且情緒可能低落些,興許過了這陣子便好了。我不耽擱你時間,事情處理完早些回宮罷,天都黑透了。”

董肖佚聞言轉過身開門進屋,沈英便獨自離了政事堂。

他回到府中已近戌時,雖如此,府中卻仍舊很是熱鬧。沈時苓今日剛從楚地回來,覺著沈宅怪冷清,遂與嚴學中一道往菽園來,順道瞧一瞧侄子。

天氣很冷,孟景春白天讓廚工備了餡兒,晚上包餃子。沈時苓在一旁抱了會兒阿樹,見他睡著了,便很是不捨地又交到乳母手中,坐下來看孟景春包餃子。孟景春本來手藝拙劣,入冬後悄悄包了幾回,如今卻也包得挺像模像樣。

天色漸晚,見沈英還未回,孟景春怕沈時苓與嚴學中餓了,便讓廚工先下了餃子,又去燙了一壺梅子酒。

席間嚴學中問她是否還打算再回衙門,孟景春道:“眼下是不能了。”

一旁的沈時苓抿了口酒,卻說:“衙門裡有什麼意思,朝中俊才雖多,可能往上爬得飛快的,卻沒有幾個。繼續在衙門中耗著,家裡的事情也想顧,極有可能兩邊都周顧不好,反而累了自己。”

說起來也是,孟景春當初考功名不過就是想解開當年的一個結,如今案卷也看過,事情始末也都知曉,繼續耗在衙門裡,已超離她本意之外了。

三個人吃得差不多時,沈英回來了。沈英見府中點了這麼多燈,猜也猜得到是沈時苓到了。

他進屋將擋風斗篷摘了掛起來,聞見餃子香已快要餓死。孟景春趕緊起了身,說去伙房再煮一盤餃子來,沈英卻也跟了出去。

孟景春回頭,笑說:“你跟出來做什麼?”

沈英兩步走上來握住她的手:“冷啊,找個熱乎的手取取暖。”

孟景春也不理他這打趣,兩人攜了手往伙房去。沈英道:“時苓趁我不在又與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只說不要再去衙門了。”孟景春覺著冷,哈了口氣接著道:“不過我原本也不打算再去了。”

“難不成你近來研習醫書還當真琢磨出門道來了?”

孟景春“恩”一聲,故意拖長了尾音:“是啊我還打算在門口掛一匾額——懸壺濟世,下頭再題一行小字:療效不予保證。”

沈英揉揉她腦袋,已是到了伙房,等廚工下餃子間隙,孟景春又不知想起什麼,隨口問了一句:“說起來董大人還好嗎”

沈英卻只說:“不是很好。”語宣告顯矮了下去。

連他都這樣回,想必是真的不好。孟景春不知說什麼,側身靠著沈英,看著灶臺上騰起的白霧走神。

沈英不想連她也因此鬱郁,便道:“人走自己選擇的路,冷暖自知。你我皆是旁人,體味不到其中悲喜,故而”

孟景春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倏地直了身:“相爺的開導太拙劣了,行啦,餃子都好了,先回前邊。”

廚工將餃子盤遞給她,她端過來便匆匆往前邊走,怕餃子涼了。到前邊,沈時苓見他們一起過來,還忍不住揶揄了兩句。

沈英坐下來問道:“今日回來的?代悅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有書看隨便怎樣都好。”沈時苓仍是百無聊賴地抿著小酒。

“聽說家裡替她說了親事,你把過關麼?覺得如何?”

沈時苓擱下酒盞:“那小子我見過,家裡財力雄厚,人品卻是一般,且為人沒有雅量,略有些粗俗,代悅若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