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流火親自在堂屋門口守著門,季念然帶著湛盧徑自進了西次間書房,她在桌後坐下,湛盧隔著桌子站在她對面。
“發生什麼事了?”季念然也嚴肅起來。
湛盧瞄了一眼窗外,才悄聲道:“是大駙馬……壞事了,太子和咱家二爺正帶著人準備過去抄家呢。”
“什麼?”季念然被這個訊息嚇了一跳,雖說之前太后生日的時候,這事就已經有了些苗頭,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鬧到了抄家的地步。“那長公主呢?”她好奇地問。
她這話問得有些不清不楚,但是湛盧卻瞬間領會,“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他的唇邊含著一個略顯神秘的笑,季念然就覺得這個表情她也經常能在秦雪歌臉上看到,所謂僕似主……
見湛盧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季念然也瞬間收斂了自己發散的思緒,正了正臉色,又問:“二爺讓你回來就為了帶這一句話?”大駙馬壞事抄家,和季念然有什麼關係?她和大駙馬又不是親戚,犯不著特地叫隨從回來通知一聲。
湛盧微垂下頭,“二爺讓我回來和奶奶說一聲,他這幾天怕是要忙,不一定什麼時候回家,讓奶奶晚上不用等他吃飯了。”
這種事季念然還是掂量得清的,她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和二爺說不用擔心家裡,若是要住到衙門裡,有什麼需要的就差人回來說,我這邊也提前給他預備好了東西。”之後又囑咐了湛盧幾句,讓他照顧好秦雪歌之類的,湛盧才領命退出了堂屋。
湛盧一走,季念然就向後倚到了椅背上,她倒不是覺得秦雪歌這幾天可能不回家會怎樣——有些事原本就是順其自然地更好,得不到就不要強求。只是想到大駙馬,就未免有些唏噓。
她進京時間不長,季家現在也早就被上流社會邊緣化了。但是這些都並不妨礙她聽說一些大駙馬和長公主之間的事。
這兩人是年少夫妻,大駙馬也是勳貴人家出身,從小沒有什麼天賦,不能文不能武,卻獨獨被養就了一身儒雅溫潤的氣質。就靠著這身氣質,他被長公主一眼相中,得尚公主。也許在很多人看來,尚了公主就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前程,但是大駙馬這人,本就沒什麼錦繡前程可言,又談什麼耽誤和斷送?
靠著尚公主,大駙馬才終於在勳貴圈中立住了腳跟。他和長公主關係也好,夫妻間琴瑟和鳴,在太后生日之前,京中從來沒有過兩人關係不好的傳言。
沒想到,就這麼幾日……
***
心裡存著心事,當天季念然的午覺就沒有睡踏實,一下午也都精神不濟。吃過晚飯,她見外面沒有秦雪歌回來的動靜,索性早些洗漱,躺在床上養神。
不知不覺睡去,第二天起來發現身邊沒有別人睡過的痕跡,知道怕是秦雪歌昨天夜裡根本就沒有回來,不禁嘆了口氣。果然,授衣進來服侍她梳妝的時候就說昨天夜裡秦雪歌並沒有回來,只讓身邊小廝進來傳了句話,說是睡在衙門裡了。季念然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衙門,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
一早上按部就班地用過早飯,去正院請安——季念然看得出來,大駙馬出事的事老夫人和秦夫人應該也知道了,說話的時候老夫人還感嘆了一句,又被秦夫人給勸住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季念然請過安回到江雪院,就只覺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她心裡沒當回事,只讓丫鬟們給她泡一大壺蜜水來喝。
外界的喧囂自然都打擾不到江雪院中的生活,大駙馬的事約莫鬧了有五、六天才算塵埃落定,有了個結果:駙馬府被抄,大駙馬被囚禁。至於長公主及他倆的孩子的下場,卻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出來。
當晚過了出更,秦雪歌才帶著一身風塵回到江雪院,臉上滿是疲憊。
季念然隔著窗戶看見他這個樣子,未免有些心疼,人剛一進堂屋,就迎了上去,“這幾天累著了吧?”一邊說,一邊引著秦雪歌進了套間,幫他寬下外袍。
秦雪歌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很疲倦,卻發自真心,“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過兩天再掃掃尾,這事就算完了。”
這對於季念然來說,自然也是個好訊息,她推著秦雪歌到炕上坐了,也不坐到對面,而是在他身後坐下,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這幾天一直沒見到面,甚至連打聲招呼都沒有,她也確實有點想他了。
雖說夫妻間更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秦雪歌卻是第一次見到季念然撒嬌,他笑著拍了拍季念然放在他腰上的手,心念一動,就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強自按捺下去。只拍著季念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