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送了林無心回去。原來林無心是沒有父親的,只有一個母親叫林雲漪,住在小巷的棄房裡,家境貧寒,只得每日做些女紅換來些錢財過活。
莫子木並沒有多問,也許是這個母親每日為了生計做工無法教誨孩子,也許是沒有餘錢替這個男孩兒請老師教學。
莫子木忽略掉林雲漪的尷尬,嘆息地轉身離去。
沒想到第二日一清早,莫府便遣來下人,將林雲漪母子接進了莫府,林雲漪莫名地成了莫府的管家,而林無心竟成了莫子木的學生。
至於莫子木,他並不是個簡單的教書先生。他是官居一品上御夫子,御賜的太傅,是當今太子的師傅。
這對於林家來說,是莫大的恩賜,林雲漪感恩戴德,卻不知如何報答,只得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莫憶蒼,超乎了親身兒子。
奇怪的是,她從來不叫莫子木為大人,總是尊稱他為莫先生。莫府的人都以為,林雲漪是個讀詩書,識禮儀的人,覺得只有莫子木才配得上先生這個稱呼。而林無心也是一樣,只喊他為莫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沒有父親,莫子木就是他的父親。
不過這一切都是莫府的人所以為。
可是,為何如此好的人卻要被病痛如此折磨呢?
只是突然間的,一向健朗的莫子木莫名地病倒了。他只是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好像要咳碎五臟六腑一般,然後就開始吐血。
第十八章 父親逝去
一日一日地,人日漸消瘦,最終臥床不起。大夫來了一輪又一輪,最終都無果,開了藥也不見起色,竟讓莫家人準備後事。最後,當今的皇上只得派了御醫來看。
御醫來扎過針,好不容易才不吐血了,可是咳嗽仍是止不住。於是御醫開了藥,叮囑著先吃,也不說是何病情,只嘆奇怪,奇怪。
“爹爹……”臥房裡盡是藥的氣味,瀰漫每個角落,莫憶蒼一進門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人痛苦地皺著眉。
“咳咳咳……蒼蒼……”床上的人臉龐消瘦,黑白分明的眼卻是空洞無神,一頭烏絲傾斜,散亂地搭在肩頭,病痛把原本俊逸的他變得毫無生氣。他僵硬著臉,對著憶蒼擠出一絲微笑,雖然是笑,可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痛楚。
“蒼蒼……別打擾爹爹休息!”床沿上坐著一名女子,憔悴掩飾不了她的脫俗之貌,她頭飾與衣著顯得與林雲漪完全不同,白紗遮住了她的下半邊臉,但是仍然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焦急之色。
“孃親……蒼蒼知錯了……”憶蒼眼裡閃過一絲難過,低下頭輕聲回道。
“影影……咳咳咳……不打緊……”莫子木無力地伸出了手,示意著單影影。
想當初莫子木只不過是四品文諫,憶蒼的母親單影影卻是孤湖族的公主。兩國結盟,她做為和親公主,卻看中了莫子木。於是皇帝賜婚,單影影下嫁於他,升了莫子木為一品上御夫子。莫家的榮耀,也多虧了單影影。
“夫人,藥來了。”林雲漪上前雙手遞上了藥碗,低頭不去看她,輕聲道。對於這個冷漠的異族公主,她對她總有些莫名的疏離。
“子木,吃藥了。”單影影點頭,起身輕輕扶起莫子木。
莫子木想回以微笑,卻發現心臟處的痛楚讓他如何也笑不出來,他模糊不清地說,“謝謝……影……”他二人之間,總有些若有若無的疏遠與隔離。
一碗藥喝下一半,莫子木卻開始劇烈的咳嗽,憶蒼與無心趕緊上前扶起差點喘不過氣的莫子木,為他撫背順氣。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莫子木卻揮了揮手,示意林雲漪將藥拿下去。
“爹爹……您要把藥吃完才會好起來的!”莫憶蒼熬了一個晚上的藥,父親卻沒有吃完,不由得急了起來。
莫子木一愣,眼眶有些微紅,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爹爹把藥吃完。”一句話,似乎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單影影摸了摸憶蒼的頭,滿是愛憐,她又重新端起藥碗。
一口,一口,墨黑的藥汁是那麼的苦澀,濃郁的苦讓他緊緊地皺起了眉,可是莫子木卻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他要活下去,他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有這麼大一個家,他怎麼捨得死去呢?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越來越弱,為什麼頭越來越輕,為什麼痛越來越痛?
吞下去的藥水隨著咳嗽又被吐了出來,他感覺那股苦澀在他的胃裡面打了一個轉身,又原路返回。
第十九章 弔喪
一股摻雜著藥汁的黑血,整整地吐回了藥碗之中,只不過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