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節的那首詞是舊作,本寫得不好。後來在成都參加考試的時候結識了楊宗之,在楊玉立的指點下,增刪修改過無數次,才改成了現在這種模樣。
可說,這首詞一大半是楊宗之所作,吳節只在其中佔有一小半功勞,甚至完全就是楊先生的代筆。
而且,吳節這人只懂得寫詞,對於律詩卻不擅長。
小閣老說了,他輸在楊慎的兒子手中,並不冤枉。可卻見不得吳節猖狂的樣子,若吳節真有才華,並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繼續比試下去,直到有一方投降為止。
而且,大家也不用寫詞,直接在五、七言上分出高低。
比試的方法也很簡單,三天一首,讓彩雲和湘月唱,讓天下人做個評判。
……
這樣,就有人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楊慎的兒子幫吳節將那首詞改成這樣的,這就難怪了。楊慎什麼人,那可是大明朝繼解縉之後的第一才子,他的兒子自然很強。
……
這個謠言一出,將京城讀書人的人心都弄亂了。
說吳節是偽君子的有之,說嚴世藩血口汙衊的有之,反正就沒有一個確實的答案。
此事在歷史上,或者說明朝文學史上也成了一樁懸案。
……
當然,吳節若想證明自己,就不得不迎戰了。
可惜,從李府出來的第二日,他因為有公務在身,就回西苑去了。
在裡面呆了三天,等回到自己家裡,嚴世藩的新詩已經出爐,誓要在新一輪的比賽中將他徹底壓制。
第二百七十六章小嚴,你還有完沒完
自從上次在北頂娘娘廟知道吳節一直隨侍在皇帝身邊,是天子近臣之後,蛾子就有些心神不寧。
蛾子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自己的心情:激動、驚懼、震撼……不一而足。
本來,若是碰到其他事,以蛾子的急性子,早就纏著老爺問個水落石出。實際上,她也好幾次忍不住要問問他,究竟是怎麼認識皇帝的,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不管怎麼看,老爺算是發達了,吳節算是重振聲威了。
這一點在最近幾日最為明顯,每天天剛一亮,就有絡繹不絕的車駕駛來。來訪者至少是舉人老爺,很多人還穿著綠色、紅色的官服,那排場大得嚇人。來的人對蛾子也非常客氣,問吳士貞先生是否住在這裡。待確定之後,就將一張張寫著名字的片子送過來,說是來拜訪吳先生。
這情形,蛾子並不陌生。在老太爺尚未去世,還在南京兵部郎中位置上時,也出現過許多次。
蛾子雖然脾氣不好,那是因為家中突遭大難,又看到自家公子痴痴傻傻,對前途絕望了,才變成那樣的。如今,公子奇蹟般地恢復過來,在科場上一帆風順,得了舉人功名。如今,又簡在帝心,未來的前程光明遠大。心中自是安慰,性子也和順起來。
對這種迎來接往的情形,她並不陌生,對官場的規矩也是清楚。接待訪客時,不卑不亢,落落得體,讓來訪的客人心中暗自讚歎:吳節家風謹嚴。小小一個丫鬟居然有如此大家風範,果然了得。
在聽到吳節不在時,來客都是一臉失望,放在禮物和片子告辭而去。有不甘心的人甚至還留了信,或者即興寫了幾首詩詞。
這些客人留下的東西,蛾子都小心地分門別類收拾好了。
等到第三天。公子終於回來了。蛾子這才將有什麼訪客。又留了什麼信一一稟告,大有內管家的模樣。
吳節接過單子和字條看了半夜,又寫了回信,實在頂不住了。這才讓蛾子給自己打洗腳水,說是要上床安歇了。
看到吳節一臉的疲憊,蛾子有些心疼,忍不住道:“老爺這幾日可是累著了?”
吳節不斷地打著哈欠:“是有些累,萬歲是個耐不住煩的,將一些瑣碎都扔給我和老黃。今日又寫了兩篇青次。打了個羅天大醮。被折騰苦了。”
蛾子小心地搓著吳節的腳:“那老爺就早些睡覺好了。對了,馬上就是春闈。聽老爺說。你的名還沒有報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實在不行,找老黃和陳叔去說說。”
“還沒報上呢,不急,找黃錦和陳洪反適得其反,壞了名聲。你不知道,士林中人對禁中的公公們都有防備之心,誰同太監扯上,名聲就算是壞了。”見蛾子不解,吳節就從正德時的太監亂政說起,再談到明朝讀書人的古怪脾氣。說了半天,直說得上下眼皮打架,這才安慰她道:“不用擔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