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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記耳光抽到自己臉上:“孽子,孽子!”

他猛地抬起頭看過去,卻見父親怒氣衝衝地看著自己,大聲吼道:“兒子,兒子啊,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嚴嵩的兒子,而我嚴嵩卻是大明的首輔。若你中了進士,上了殿試考場。做為首輔,我是讀卷官。老子讀兒子的卷子,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三人成虎,積骨消毀,你這是要害為父啊!”

“若你真中了進士,被用心人利用,我嚴家就完了啊!”

嚴世藩楞楞地看著父親,心胸之中突然有一股怨恨之氣勃然而發:“父親,你是捨不得你的首輔位置啊,若兒子真中了進士,你就要上摺子請辭,這也是大明朝的規矩。是不是,你自己摸著心回答兒子,是不是捨不得你的首輔位置?可是,你想過沒有,是,你已經五十多歲了,熬到入閣很不容易。可兒子才二十歲啊,人生的路還長。你想保住內閣的位置,兒子也想要點翰林啊!難道就因為捨不得手頭的權位,你就要毀掉兒子的前程嗎?”

說到悲憤處,嚴世藩淚水就下來了。

沒錯,大明朝是有這麼個規矩。因為內閣首輔在殿試時直接決定狀元、榜眼、探花的名次,是讀卷官。所以,如果有直系親屬中了進士,進了殿試考場,就要自動辭去元魁的職位,這叫避嫌。

整個大明朝兩百年來莫不如如此,唯一的例外是楊庭和與楊慎。

不過,人家楊慎是大明朝第二才子,在士林中有崇高威望,而他嚴世藩只能算半個才子,不能比的。

“孽子,不孝忤逆的畜生,還不快快隨為父出考場,這裡卻由不得你胡鬧!”

“不,絕不!”夢中,嚴世藩惡狠狠地看著父親。

“不就是想入閣嗎,此事卻也簡單。”父親搖晃著白花花的腦袋:“兒子,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就別考了,去國子監讀幾年書,然後到六部做幾年小官,歷練幾年,做到侍郎一職。以為父在天子面前的人情,左右要讓你入閣。”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非進士不得為官,非翰林不得入閣。就算父親你一手遮天,一路扶著兒子進了內閣,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又置我的顏面於何地?”

“畜生,你這個畜生呀!”又是一記耳光抽過來。

眼淚熱辣辣地流了下來,嚴世藩忍不住放聲痛哭。

這一哭,就哭醒了。

醒來之後。嚴世藩只覺得身上全是熱汗,再也睡不著。

可他卻死活也沒有起床的念頭,就那麼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帳頂。

“不甘心啊。沒有進士功名,總歸要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沒錯,同夢境中一樣,嚴世藩依照父親的計劃放棄會試,入了國子監。畢業之後,入六部觀政,從一個小小的書吏,一路往上,最後總算進了內閣。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可內心之中,總覺得缺了什麼。

是的,缺的就是那份在同僚,在下屬面前的底氣。

內閣就不說了,在座諸相,誰不是一甲二甲出身,士林楷模。就算是見到下屬們。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頭上也頂著一頂賜進士、同進士的帽子。官員聚會,首先就是要排座次,你是什麼出身,什麼功名,哪一年的進士,都要好好論一論理一理。

每當遇到這種場合,嚴世藩都會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堂堂閣相。竟然只能依靠權位強行佔了首座,傳出去,怎不叫人心生鄙夷。

就因為有了這個短處和弱點,他平日在別人面前總會裝出一副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模樣,在內閣裡也是一手遮天。其實,心中卻是暗暗發虛。

一切的一切。就因為自己是國子監監生出身,沒有進士頭銜。

還好自己寫得一手好詩好文,這些年屢有絕妙詩文面世,在士林中轟動一時。這才讓其他官員和讀書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驚佩,也讓他心中驕傲:我嚴世藩不是考不中進士,是不想不屑。你們看看我寫詩,但就這份才情而言,會考不中嗎?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吳節出現了,以一首《雨霖鈴》和一首《月下獨酌》將他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望和驕傲擊得粉碎。

“本以為吳節只擅寫詞,若是寫律詩,要贏他,卻也不難。”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詩也作得如此之好!”

“是啊,真的是非常的好,大氣恢弘,意境開闊,讀之,竟讓人身上直打哆嗦。這詩,是有魔力的,對,肯定是有魔神附體!”

嚴世藩身上的汗水還在不住地湧出來,然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