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馮公公如今是王府大伴,可有車馬,捎我一程,”
馮保笑道:“轎子倒是有,不過先生也不用急著去貢院。今日卻有一樁熱鬧可看。看完再去不遲。”
吳節:“什麼熱鬧比看榜要緊?”
馮保:“你還不知道?”
吳節:“我是昨夜才回的京城,知道什麼?”
馮保這才收了笑容:“原來這樣,今日卻是朝廷在菜市口斬趙文華的日子。趙大人好象本是今科會試的副總裁,就因為牽連進科場舞弊案,被三法司判了個斬立決。”
吳節吃了一驚:“這麼快?”
馮保以為吳節是問為什麼這麼快斬趙文華,便道:“本來犯人若被判處死刑。一般都要等到秋後才開刀的。不過,趙文華舞弊乃是御案,又為了平息士子胸的怒氣,就放在今天這個日子。一邊是刀口見紅,一邊是杏榜高懸,卻也應景。”
“不是,不是,我是問這案怎麼這麼快就審決下來了?”一般來說,如此驚天大案,從提審人犯,到收集物證、人證,再來個順藤摸瓜,揪出有關聯的人,審個一年兩年,也是有可能的。這才半多月,就結案了?
馮保:“士貞先生,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我在菜市口那邊的酒摟上訂了個座,且去那裡坐做。這事說起來,話有點長。”
吳節這下也不再急著去看榜文,點了點頭,就隨馮保一道走了。
越朝菜市口走,人越多,都是來看殺人的。其中有老百姓,有官吏也有讀書人,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興奮。在娛樂業匱乏的年代,殺人乃是一件生動有趣的大事。
馮保倒是會挑地方,這酒樓正好對著刑場,坐在二樓,下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當然,座位也比平日貴好幾倍。
馮保今天還帶了兩個小太監一道,見了吳節和馮保,都是異常殷勤,看得出來,這死太監在王府混得滋潤。
進了雅間,也沒要酒菜,大清早的,喝酒也不太合適。
就泡了壺香片,擺了幾碟子乾果。
兩個太監和松子則站在二人身後侍侯著。
喝了半天茶,不等吳節詢問,馮保就道:“這案子由內閣學士張居正會同三法司審理,到前日已經辦完。此科場舞弊案的主謀乃是趙文華,從犯有四個,其中一個同考官,三個外簾官和一個大內的太監。次犯一個相士和一個酒樓的老闆。趙文華透過太監得到考試題目之後,以三千兩一份的價格售出,共得贓款十一萬六千兩,證據確鑿,判追繳所有贓款,家產盡數充入國庫,斬立決。一干從犯,也同樣斬首。”
吳節一呆:“就這麼解決了?”
“自然。”
“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吧?”吳節早就知道此案牽涉到景王,只怕嘉靖心中也有些懷疑,可偏偏就這麼潦潦草草地結了案。
馮保苦笑,低聲道:“還能怎麼樣,你我自然清楚能夠從萬歲那裡得到考題的,除了景王還能是誰。況且,趙文華能夠做副總裁,還不是景王下了大力氣的。可惜這案子若是深挖下去,牽扯上天家骨血,讓陛下情何以堪?”
第三百五十四章杏榜
吳節心中大以為然,在嘉靖身邊呆了大半年,他已經將這個大明朝董事長的脾性摸得熟了。沒錯,這個皇帝性格陰鷙,有神神道道的,可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
普通老人該有的毛病他全有,又因為性格原因,更加的明顯。
俗話說得好:皇帝愛長子,百姓愛么兒。
有二龍不相見的箴言在,嘉靖自然不能同裕王見面。但他畢竟是一個父親,就將父愛寄託在景王這個小兒子身上。年前就死活要讓遠在湖北的景王進京陪伴,看樣子,在一段時間內,他是不會放景王回去的。
這件科場舞弊案疑點重重,若深挖下去,只怕就要挖到景王身上去。
嘉靖不是糊塗人,自然知道這一點,索性就這麼草草地將案子給了結了。
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麼讓張居正來做主審官,而不是其他人的緣故。張太嶽雖然是裕王府的人,但其人頗識大體,又知權變,斷不會將這案子審得沒萬沒了,牽連越來越大。
至於法制精神,古人也不講究這個。
如今嘉靖年事已高,二王奪嫡,嚴嵩即將退出政壇,正是風波醞釀之時,一切當以穩妥為主,務必維持平穩和諧的大好局面。
“既然陛下有了御旨,此案也只能這樣了。”吳節點了點,又問馮保怎麼會在這裡,有提前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