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就先得鬥起來,老爺—向看不上我們這房,一年之中也難得來一趟,全副心思都落到了陸軒身上。”
“老身沒什麼見識,卻也知道一旦老太爺仙去,再留在京城,就會有禍事上身。前幾日我聽爽兒說過一個故事: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如果暢兒能夠中個舉人,老身拼著這張臉不要,也得跑老太爺那裡去替他求個外放的官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咀嚼著關夫人這一句話,吳節悚然而驚,對這個老夫人突然佩服起來。
據吳節從真實的歷史上得知,陸炳去世之後,他以前在錦衣衛指揮使位置上得罪的那些仇人都同時跳出來報復。以至於陸家從此一厥不振,最後如那《紅樓夢》裡的幾個大家族一般,風流雲散,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家被人抄了府中的兩個老爺也被羈押進北衙謅獄許多年,最後若不是有隆慶皇帝特赦,只怕就要老死在裡面。
可以想象如果真的照真實歷史發展下去,陸胖子也不會好過。
當然,如果他能夠外放出京做宮,就算,至少在風波驟起之時能避過這個風頭,再在地方上建立自己的人脈關係,將來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總強似整天呆在府裡什麼也不做混吃等死真到了那個時候,連翻身的資格都沒有的好。
關夫人雖然是fu人,但這份見識還真的讓人佩服啊。
夫人道:“就算不為這個他也應該在外面走走看看,見見世面做些事情。”
吳節還在思考。
關夫人卻是一頭磕在地上,直將額上的傷口都磕得迸裂了,一團紅色在紗布上擴散開來:“吳公子我是一個fu人,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如今,為了暢兒,我這張老臉也不要了只能求到你頭上來。我也知道,這事對公子而言有莫大凶險。我也實在是太自si了可晨……可是,作為一個母親,我卻不能不自si。公子,老身對不起你。”
淚水還在不住流淌。
吳節大驚,也連忙磕下去:“夫人,吳節不過是一個晚輩,受不起呀!”
“吳公子……”。
吳節苦笑,想起過世多年的母親。如果換成自己處於這種情形,母親她老人家會怎麼做呢?
只怕,也會這樣吧!
吳節眼圈一紅:罷,罷,罷,為了一個母親,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不就是作弊嗎,我吳節現在不也在這麼幹嗎?什麼公理正義,對一個穿越者來說算得了什麼。只要守住本心,內心正大,做自己應該做的,擔待自己應該擔待的,就夠了。
親情、友情,才是最值得守護的東西。
惟我獲勝,才是正的正義。
默默地點了點頭,將關夫人從地上扶起來,又將那一疊錢票收進懷裡。
吳節長嘆了一聲。
關夫人一臉的喜色,又是一臉的歉意:“孩子,我對不起你。”
吳節:“夫人有傷在身,小侄送你回房。”
送關夫人回屋之後,吳節又來到陸暢的房間。
就看到陸胖子用嘴咬著枕頭,淚流滿面,無聲哭泣,一身都顫個不停。
在看他的雙腳上,卻穿著一雙鞋子,顯然是剛出過門。
吳羊默默問:“胖子,剛才我同你母親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胖子鬆開枕頭,抬起頭來:“讓娘替心,陸暢枉為人子。”
說完,就一拳朝牆壁上砸去。
這一拳如此猛烈,竟然將一張木板壁都打穿了,整隻手都卡在裡面,鮮血不住流下,好半天才拔了出來,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吳節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知道你母親的心思就好,好好考,不中個舉人回來替你母親爭光,你就不是個東西。若你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去做。”
陸暢紅著眼睛看著吳節。
吳節也不廢話,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四個“一”字,然後又寫道:“這次鄉試,無論什麼題目,破題部分一律用四個‘一’字破題,包你中舉。”
“這過……這是關節?”陸暢抽了一口冷氣,問。
吳節卻沒回答,只森然問:“胖子,你當不當我是兄弟,相不相信我的話?只需照著去做就是了,我可什麼也沒做。”
伸出手去,將字跡抹去,轉身走出了房間。
真正的考題,吳節是不會洩lu給死胖子的,如果那樣,一旦走漏了風聲,吳節也得跟著完蛋。
反正黃錦已經打通了,陸鳳儀的關節,不如便安了陸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