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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呢,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成為本方宇宙的主宰?成為萬古流芳的名醫?如果是的話,他應該不至於轉世成如今的落魄樣。聽柳溪蛇透出的口風,應該不是什麼喜劇,不,應該是個徹底的大悲劇。柳希言此前對前世毫無興趣,哪怕前世是一坨屎,一條蛆蟲,與他如今也沒半點關係。他唯一關心的是前世仁兄是否在地下百尺藏下了畢生財富,而如果能透過恢復記憶來獲取這些寶藏,他願意。這個想法突如其來,並且令他坐立難安,他問柳希聲:"哥,有沒有辦法想起前世的事?"柳希聲剛好喝了一口雲吞麵的湯,這碗麵湯已經快見底了。他放下外賣盒子,盒子不太穩,翻在了地面上,倒扣了出來。柳希言把盒子撿起來,發現剩餘的湯汁弄髒了地面,他阻止柳希聲站起來,說:"我去拿拖把,你別踩到,一會兒該摔了。"柳希言匆匆忙忙去汙物間找清潔區的拖把,找回來後發現柳希聲還坐在辦公桌前,腳就放在湯汁邊上,湯汁擴散開來,已經沿著他的腳底流了一圈。"你在拖把上踩一下。"柳希言把拖把放在柳希聲腳前。柳希聲沒有動。柳希言奇怪地看了一眼柳希聲,後者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端莊。"哥。""嗯?""把腳放拖把上擦擦。""哦。"柳希聲把左腳底在拖把上蹭了蹭。"我是說右腳,你的右腳沾了油。"柳希言清潔乾淨地面,在拿著拖把走出值班房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柳希聲正在看他。好像隔著幾個世紀,隔著整個星系,隔著無盡人海,隔著忘川和輪迴,看著一個永遠不能屬於自己的靈魂。柳希言的手抖了起來。疼痛那樣尖銳,以致於他沒有辦法剋制地放棄了拖把,把掌心按在了胸前。柳希聲站在那兒,沒有接近因為過度疼痛而單膝跪在地上的柳希言。柳希言抬頭,他的哥哥表情安靜又無奈,好像塗了一層薄膜的蠟像。"重湖。"這是誰的名字?"重湖。"2不知是多少次進入了同一個夢境,夢那樣的熟悉。在薄霧的山谷中,他和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澆菜,初生的菜苗讓他欣喜,那個孩子卻總顯得心事重重。"你怎麼不高興?菜都發出來了。""我想我爹。""我不是在這兒嗎?"孩子看他的眼神憐憫又心疼,眼中忽然溢滿了淚。"爹,你怎麼全忘了呢?"他笑嘻嘻地說:"忘了什麼?我沒忘啊,小蛇你真奇怪。"村東的趙大頭挑水經過,朝他吆喝:"老吳,今天去不去看?斬首!""什麼人斬首?""反賊!""不看,有什麼好看?"小蛇說:"爹,我要去看。"拗不過孩子的堅持,他們近午時去了市場口。幾個反賊,著白色單衣,戴著枷鎖,拖著腳鏈子被拉上刑臺。當中那一個,生得好美,面板白,乾乾淨淨的,頭髮又黑又長。小蛇捂著嘴流淚,搖搖頭,說不出話。"奇怪的孩子,是你要看的。"他把小蛇抱在懷裡,說,"怕就不看了。"那個人的枷鎖被取了下來,風吹得他頭髮都亂了。長得真好。那個人往他們這裡看來,忽然笑了。他並沒有被斬首,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倒下,刑臺亂成一團,仵作上去驗,說是已經中毒身亡。小蛇哭昏過去了。他手忙腳亂,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從小蛇手中掉出了一對玉蟾,一青一墨。他聽見周圍的人驚叫的聲音。他撿起玉蟾,任頭上金針自顧自彈出,落在地上。劇烈的頭痛過後,他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想起來了。他冷靜地撿起兩隻玉蟾,開啟其中機關,倒出裡面的失魂散,也把療藥一併倒了。抱起小蛇,把他送回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