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話我都想穿件衣服了。"何義抽泣,"我不是找你看出的艾滋病嘛。"柳希言想起來了。何義正是數個月前打扮得相當非主流來找他看病的一位患者。當時何義說自己老是無緣無故感冒發燒,柳希言查了血常規發現他淋巴細胞相當低,問他職業,他毫不忌諱地說自己是出來賣的,柳希言讓他查了hiv抗體,初篩陽性,送了疾控中心確診之後,柳希言介紹他去傳染病院看病。之後有一次柳希言還電話隨訪了這位病人,得知他有好好吃藥,之後就沒聯絡過他了。"是你啊?"柳希言說,"你怎麼死了啊?病死了?"說完之後略覺怪異,他還從來沒有隨訪病人到這個階段。"不是啊,我控制得好好的,那天晚上喝多了,在浴缸裡淹死了。"何義一臉歉疚,"對不起啊,柳醫生,難為你還打電話提醒我要正規吃藥,第二天我就淹死了。""……"柳希言轉頭向柳希聲,"能不能燒件衣服給他,我出錢。"柳希聲搖搖頭:"他是怨,呃,負能量較大,暫時領受不了別人的好意。除非他的怨,負能量消失。""柳醫生,柳醫生,麻煩你救救張放!"何義突然放聲大哭。柳希言被他哭得頭疼,其他四位靈體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麻木地看著何義。貘先生有氣無力地對柳希聲哼道:"早說讓你叫醒他,你非要等他自然醒。""張放又是誰?等等,你是說玲姐他兒子?"柳希言瞪大眼,"你傳給他的?"就在柳希言對人性略覺失望地腦補出了幾十萬字的愛恨情仇後,何義開始斷斷續續地解釋著他和張放的過去。五年前夜總會被掃黃當天,何義正在一間屋子裡工作。雖然他自己本身有些奇怪的小愛好,也經常服務於這樣的客戶,但那天那位客戶有點兒過頭了,他勒住何義的脖子,並且用刀切割他的頸動脈;客戶力氣非常大,何義感覺到死亡的臨近,卻無力掙扎。假如不是那個時候掃黃的警察張放踹門進來,奪走了客戶手中的刀,並且迅速地壓迫止血,何義一條小命就沒了。那個時候有件事情誰都沒有注意,就是張放奪刀的時候手受傷了,而在救何義的時候又沾染了後者的血液。何義出院後專程去感謝張放,張放只是讓他好好做人,說他還年輕,一輩子很長,沒必要做這些事情。何義在感激之餘,對張放生出不應有的感情,總是藉故去找張放,兩個人變得很熟,但張放自然是沒有往那方面想,這段感情始終也就是何義單相思罷了。何義想離開夜總會,卻被大哥威脅——此處省略數萬字狗血——何義一方面在張放面前謊稱已經走正路去了,一方面卻無力擺脫大哥的勢力,只能懷恨在心,自暴自棄——此處省略數萬字心路歷程。此後就是何義發現自己身體不適,被度娘科普了之後便去找柳希言看病,得知自己是艾滋病後越發自暴自棄,同時由於擔心傳染了張放,他也不再以好友的身份去找張放。那天何義不小心淹死之後,中陰身很快就離體了。本來覺得這輩子這麼完了也挺好的,就靜靜等待勾魂使者來引路,但是他無聊地漂浮在夜總會時,突然看見夜總會大哥在看一段影片,正是當年張放救他的影片,而那個時候何義注意到張放的手是受了傷的。巨大的恐懼與不甘使得何義變成了怨靈,他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去確認張放的情況,只能在夜總會作祟,使得大哥求助於可以通靈的人。而他的要求其實非常簡單,只是想見一見張放,確認他沒有被感染。至於柳希聲那句"你要求太高了,我很難做到"只是敲詐夜總會大哥的伎倆罷了。何義卻因為與柳希聲毫無默契,為這句話心灰意冷,從而不顧一切地燃燒靈力跳到柳希言背後,只求附在柳希言身上,能夠見到張放——他知道張放他媽媽是柳希言他們醫院的,他想著既然張放在醫院附近住,身體不適應該也會找柳醫生他們科室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