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前王二是進不了內院的,守垂花門的家丁會將他攔住,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一來垂花門已經沒有家丁把守,二來朱元璋已經坐鎮內院,就算有人守垂花門,王二也可以大搖大擺進進出出。
他先說了兩句恭喜朱八哥喬遷新居一類的吉祥話,然後瞥了一眼秋葉,表情怪異地湊近到朱元璋的耳邊,壓低聲道:“鄭彥夫回來了,他要見你。”
“哦?”朱元璋的表情紋絲不動,在旁邊打掃的秋葉連半分異樣都沒有看出來。他輕輕站起身來,對著秋葉笑道:“秋葉姑娘,這屋子就麻煩你慢慢打掃了,我出去處理點小事兒。”
秋葉溫柔地點了點頭:“早些回家!”
朱元璋隨著王二就走,兩人離了馬家大院,又穿過兩片田地,轉進了一條土溝之中,只見土溝裡坐著一個人,正在靜靜地等待著朱元璋的到來。這個人正是澄城鄭彥夫,他滿臉風塵,身上披著破破爛爛的斗篷,腳下穿著磨破了底的草鞋,一身面板被太陽曬得黝黑黝黑的,但是精神氣都還不錯。
鄭彥夫站起身來,對著朱元璋揖了揖,笑道:“朱八哥,時隔半年再見到你,風采更勝從前。”
朱元璋也仔細打量了鄭彥夫幾眼,感覺他和半年多以前大有不同,那時他的山寨剛剛被破,整個人處於一種灰心喪氣的狀態之中,但這次再見到他,感覺他神采飛揚,頗有些豪情壯志又回來了的味道,忍不住笑著問道:“看你的樣子,這半年的旅行收穫不錯,來,給我和王二講講,你都經歷了些什麼事,打聽了些什麼好訊息回來。”
三人一起在土溝裡坐了下來,鄭彥夫居然準備了酒,他從身後拿出三個酒葫蘆,將其中兩個遞到朱元璋和王二手裡,笑道:“邊喝邊說!”
“這半年來啊,我走了好多地方呢……”鄭彥夫嘆了口氣,回憶道:“老實說,我剛離開你們的時候,整個人都灰心喪氣,覺得官兵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我先向北走,想去看看朱八哥說過的黃龍山……”
朱元璋暗暗點了點頭,先看黃龍山是對的,如果你腦子沒燒壞,在新敗之餘,第一個想看的應該就是起義軍的退路,而不是去看西安府一類不可能攻陷的大城池。
鄭彥夫嘆了口氣:“看了黃龍山之後,我才知道當初朱八哥給我的建議是多麼正確,黃龍山的地形十分複雜,蜿蜒難行,山裡溝壑交錯,猶如迷宮,如果我當初建立山寨是選在黃龍山裡,而不是選在洞子崖,官兵不可能那麼輕易地找到我。”
他接著道:“後來我穿過黃龍山,到了宜川,在路上碰上幾個強盜,對方見我身材高大,體格壯實,膽氣也足。就想邀請我入夥,我有意結識英雄好漢,就跟著他們走了,結果你們猜,我碰上了什麼事?”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這還用猜麼?你碰上了宜川王左掛!”
“啊?朱八哥你是怎麼猜中的?”鄭彥夫大奇。
朱元璋笑而不語。
鄭彥夫見他不說理由,還以為他是見多識廣,也就不問了,笑著道:“王左掛是個真正的英雄好漢,他手底下已經有好幾千人,有騾子有馬,還有幾個厲害的好漢幫扶,名叫苗美、飛山虎、大紅狼……”
王二聽了這話,大驚道:“有幾千人?這麼厲害?”
“那不,真有好幾千人呢,我進了他的山寨,親眼看到的。”鄭彥夫不勝唏噓地道:“當初我的洞子崖要是也有幾千人,何懼官兵?”
朱元璋搖了搖頭:“官兵並不是你有幾千人,或者有幾萬人就可以打敗的,一盤散沙的幾千人,還不如凝聚成一團的一百人有用。鄭彥夫,你應該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
鄭彥夫精神一醒,趕緊道:“是我失言了,唉!接著說……我和王左掛大哥聊了幾句,告訴他我就是澄城鄭彥夫,是從官兵的圍剿中逃出去的。他大吃了一驚,隨後對我的事表現出很大的興趣。我就把這裡發生的事,詳細地講給他聽了。朱八哥和王二哥的名字,他也聽說過……我對他說,朱八哥號召咱們天下的英雄一起揭竿造反,這樣成功的機會才比較高。王左掛大哥也同意這麼做,他讓我傳話給朱八哥,如果朱八哥揭竿起義,他也會在宜川起義,響應朱八哥。”
“嗯!”朱元璋點了點頭,王左掛會同意響應起義,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本來就是明末農民起義大舞臺上的一個角色。實力強勁,在起義之初就擁有上萬部眾,李自成就曾經在他的手底下幹過活。
但是王左掛也並不是一個值得依靠的戰略伙伴,因為他的意志不堅定,按歷史原來的程序發展的話,在崇禎三年二月,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