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獅吼,把本姑娘嚇得摔交。我心裡罵了千遍萬遍,掙扎著就想站起來,誰知道我還沒用力,一隻手就把我給提了起來。
“你爺爺的抓著老孃不放幹什麼……”我被人提到半空中,掙扎著破口大罵,突然,我瞄到了那人腰間的長劍,剩下半句要罵出來的話被我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
“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你繼續吹你的洞簫,我一定塞著耳朵不聽,我保證,就算我偷聽也不會發出聲音打擾你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人身有佩劍,我還是不要激怒他好了。
“你就這麼害怕我?”平淡的聲音裡壓抑著隱忍的笑意,清冽的聲音如水擊打岩石般晶透。聽到這個聲音,我停止了掙扎,腦袋瓜歪歪地朝後扭著。
殺人狂?燁?我在半空中歪著腦袋看他,為什麼每次我和他相遇,總是如此狼狽?不是被他掐脖子就是被他打屁股要不就是被提著恐嚇?
“你提著我不累麼?”我問他,他笑了笑,將我放下。
“你瘦了很多。”燁伸手碰我的臉,我尷尬地躲開。
“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曜……他沒有為難你吧。”他問得極其的輕巧隨意,我詫異地抬頭,他不會認為是曜把我給抓走了吧?
“他對我好得很,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早死了千萬次了。不勞太子殿下擔心了。”我冷冷說道,燁臉色突然暗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可我依然看到他眼中受傷的表情,困惑又隱忍。
第二十一章:鯤鵬扶搖九萬里(3)
我冷冷說道,燁臉色突然暗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可我依然看到他眼中受傷的表情,困惑又隱忍。
“你大半夜跑這裡來吹什麼破調子啊?這樣吧,陪我去長安西街!”我眨巴眨巴眼睛,拉著他的手就要走。
“那首《長相思》是我小時候,我娘最愛吹的。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好聽,不知道就這麼晚了。”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語氣還是以前一樣的寵辱不驚。可是一提到他娘,我的心不自覺地就軟了,似乎也不那麼怪他當了太子害曜難過了。
“講點開心的事情啊,我還沒恭喜你當了太子呢。”真是個無聊的對白。
“是麼?我以為,你會為他抱不平呢。”他冷冷說道,我一愣,閉了嘴,不說話。這兩兄弟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對方的沒還啊?為什麼提起對方就滿腔的敵意呢?
“離他遠一點,曜絕對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腳底“喀嚓”一聲,似乎踩到了什麼樹枝之類的。燁突然而出的話語,讓我有些詫異。我想反駁,卻又不想跟他再生出什麼爭吵來。月色朦朧,如同被洗米水淘洗過一般,泛著濃郁的白。
“到底是你不簡單還是我不簡單?太子殿下?你好得很啊,一回宮就入主東宮,真不知道你失蹤是天意還是人為。”不遠處,一道清亮如玉擊石般的聲音劃破夜空,讓我渾身一個激靈。
我猛然抬頭,只見曜雙手抱在胸前,斜倚在前方的一顆樹邊,鳳眼輕抬,慵懶且輕佻地看著我和燁,他的目光越過我,射向燁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敵意。
“曜。”我欣喜開口。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僵硬,那若有似無的目光刺向我,然後又朝向別處。突然之間,我滿腔的喜悅化為烏有,只剩下空蕩蕩的失落。原來,自從那天丞相爹把他“請”走之後,只有我一個人在想念,他已經不再搭理我了。
第二十一章:鯤鵬扶搖九萬里(4)
“狐狸。”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寧可他繼續嘲弄,諷刺,激怒我,也不願意他這樣……忽視我。
“真抱歉,我既不想吹簫,也不願意賞月。只不過不巧得很,我的秦王府就在這破林子附近,隨便走走,就打擾了兩位的雅興。更不巧的是,打擾了太子殿下您說我的不是。”曜的話句句帶刺,刺得我的心如針般疼。這樣尖酸的曜讓我覺得陌生。
“你別誤會,我們只是——”我開口想解釋,可話還沒出口,卻被曜那刀子般的目光給逼了回去。那眼神中的厭倦是那樣的明顯,彷彿我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讓他厭惡。我喉嚨一緊,有些乾澀,幾個零星的字跳出來,剩下的話都咽在嗓子眼裡,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我們’?對了,我忘記還有你了,丞相千金。我很感謝你父親上表的奏書,也很感謝你所說明的‘真相’。如今拜你們父女兩所賜,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遊手好閒,不用日日上早朝。”
什麼真相?什麼奏書?曜在說什麼,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冷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