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常卿飲過酒後,壓低嗓子,輕輕地說:“賢弟,今早我見到了你的同門師兄榮哥,他在打聽你的下落。”
“哦!?打聽我?他說什麼了?”
“他交待我,見到你時,千萬勸你早日離開衡山,別再在這裡逗留下去。”
董子寧一怔:“為什麼?”
“提防遭人暗算。”
董子寧一時不出聲,隨想,看來小魔女的耽心是有根據的了,現在榮哥也這麼說,怪不得她叮囑我千萬不要露面。
劉常卿見他不出聲,又勸道:“賢弟,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賢弟還是早日離開此地為好。”
董子寧點點頭。
劉常卿大喜,又說,“賢弟,要是你沒有什麼去處,就去我家裡好了。我地方不大,容納賢弟,卻綽綽有餘。”說時,他拿出了二十兩銀子交給董子寧。
董子寧愕然:“劉大哥,你這是為什麼?”
“這是你榮哥託我交給你的,叫你在路上用。他不大方便見你。”
董子寧一聽,心裡又是苦笑一下,看來榮哥雖然關心自已,也是屬於怕接近自己的人。便說:“不用了,我自己有,麻煩你交回給他,說我心領了。”
“這是你榮哥的一點心意呵!你怎能拒絕?賢弟,還是收下吧!不然,我面子也過不去。”
董子寧一聽劉常卿這樣說,只得收下:“劉大哥,你見到榮哥時,說我多謝了!”
“噢!你們自家師兄弟,何必客氣!賢弟,我還想告訴……”
這時,只聽得茶樓門口有人大聲喝道:“你這個老叫化,給你兩饅頭,還要吃雞,天下間有你這樣討吃的叫化麼?滾開!”
董子寧抬頭一看,只見一位老乞丐,鬚髮皆白,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鶉衣百結,一臉汙垢,站在茶樓門口一張桌旁,顫顫地說:“你何必動怒,我見桌上的雞肉你們吃不了,不如給我,也省得糟蹋浪費。”
“你是不是想討打?我就是給狗吃也不給你這個老叫化。”
另一位茶客說:“你何必去理他,叫店小二來。”
店小二怕砸爛了生意,慌忙跑過去轟著老叫化:“走,走,你這個老叫化,從哪裡跑來的?討吃竟敢討到店裡來了,還不滾開!?”
“我只不過在店門口討吃呵!怎麼到店裡去了?”
店小二見老叫化還敢還嘴,不由大怒,一手向老叫化用力推去,推得老叫化踉踉蹌蹌,站立不穩,翻倒在大街上。連討飯吃的一個破缽頭也打爛了,兩個饅頭滾到了泥沙裡。
董子寧看得不忍,趕忙跑出去扶起那老叫化,問:“老人家,你沒跌痛吧?”
“沒,沒,沒痛,可惜我的討吃缽頭摔爛了。”
“老人家,不要緊,我給你再買一個好了。”董子寧將老叫化扶到門口一邊坐下,一邊對店小二說:“他這一把年歲,經得起你推嗎?萬一出了人命,你不怕吃官司?”
店小二撇撇嘴:“這個老骨頭,能跌死麼?你看,他在拾饅頭哩。”
董子寧回頭一看,老叫化不知幾時站起來,從泥沙中拾起了那兩個饅頭,一邊吹一邊用手拍打,想把饅頭上的泥沙弄掉。便說:“老人家,這兩個饅頭不能吃了,我再給你兩個好了。”
“是嗎?那太好了,這兩個饅頭丟了可惜,我送還給他們吧,叫他們去餵狗也好。”老叫化說著,便將那個帶泥沙的饅頭往桌上一放,不知是眼花還是手顫抖,這兩個饅頭一下跌落在那一碟雞肉上。
董子寧一看,心想:糟了,這碟雞還能吃的?這老人家也真老得糊塗,不要就不要好了,這樣,人家還能吃麼?
果然,氣得那兩個客人跳起來,舉拳就打,董子寧慌忙攔著說:“仁兄何必動怒,這碟雞多少銀子,由小弟賠償好了。”
其中一位客人瞪起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董子寧:“你充什麼好人?我打這老叫化關你什麼事?都是你這小子,敗壞了我們的興趣。”
“仁兄,話不是這樣說,我耽心仁兄失手打傷了這老人家,就不好辦了。”
“我打傷了他有什麼了不起,就是打死他了,還不等於踩死一隻蟻?”
老叫化說:“是呵!你有份殺害人家一門也沒當一回事哩!”
那客人一聽,頓時色變:“你這老叫化,你在說什麼?”
“我說——”
那客人突然一掌向老叫化劈來,董子寧大吃一驚,這一掌是峨媚派的武功,名為“一掌斷獄”,是鐵砂掌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