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一棄和獨眼兩個人相扶著走出二進院,他們的腳步很匆忙。他們不想遇到對家更多的高手,他們也不能給對家留下重新布坎和恢復坎面的時間。
二人走到“陽魚眼”,這裡已經不見了房屋,地面倒是多了個太極陽魚狀的大銅堆。新溶化的銅堆金燦燦亮閃閃,雪花落在上面眨眼間就變成嫋嫋清煙。“熔金天火魔菊”雖然厲害,卻也沒有燒出房屋的範圍,果然如典籍上所言:遇土而止。
他們直接在一側牆壁上發現了“陰魚口”的通道進口,那進口處的棉簾已經燒沒了。在亮閃閃的銅堆映照下,那過道里也沒有來時那麼黑暗了。魯一棄還是拿出了波斯螢光石,他來時在漆黑正屋裡吃了虧,這趟不想重蹈覆轍。
過道里的屍偶不見了,對家肯定是把這釦子收了,卻不知道有沒有重新填在坎面上。他們小心地走入,那開啟的南窗依舊開著,窗外的雪花也依舊在飄。可這雪花卻不是“銀屍絮”,而是屋外漫天飛舞的雪花。他們走到視窗一看,原來窗外本來還有個木製隔牆,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撞碎了。所以現在從這視窗可以看到院中的一切。
正屋的門依舊緊閉著,魯一棄和獨眼都不知道怎樣開啟。沒有辦法,他們只好決定從視窗跳出。
窗臺只有半人多高。魯一棄收起螢光石,先把獨眼扶上窗臺。現在的獨眼雖然恢復了好多,可還是十分虛弱,就連“雨金剛”都是抱著在走。
獨眼剛蹲上窗臺,一陣白色的勁風就把他重新吹進正屋。他在空中飄了個曲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魯一棄閃電般地拔出了槍。他知道獨眼雖然虛弱,但他不是樹葉,他是個七尺男兒,這風來得邪性。
的確邪性,魯一棄剛拔出槍,那白色風兒又一個旋兒,槍被吹得掉落到牆角。魯一棄隨著槍的飛走,身子也迅速朝後退走,他的方向是槍落地的牆角。屋裡全是黑色的,和槍的顏色差不多,他急切間在牆角處沒能找到槍。
白色的勁風吹進了屋子,卻沒帶進一朵雪花,帶進來的是些寒氣,那寒氣在魯一棄的感覺裡應該叫鬼氣或是妖氣。
那風真的很白,白得幾乎有些刺目。魯一棄見過這白色的風,那是在他剛進到這鬼屋子的時候,他感覺有個白色的婀娜身影在圍著他們三個繞來繞去,緊跟著他就中招,臉頰被人抹上屍毒。他一直以為那身影就是他後來見到的鬼臉女人。現在看來不是一回事,那身影是這白色的風。
白色的勁風,婀娜的身影;剛飄進屋子就立即象影子般繞行起來,繞行得很快,所以整個身影都顯得得淡淡的,若隱若現,讓人看不清勁風中那白得幾乎透明的美麗面目。
“當心,這是養鬼婢!”獨眼掙扎著坐起。“快貼牆站。”說完他也連躲帶閃地爬到牆角。
“這養鬼婢相貌七分人,三分妖,可她卻是三分人性,七分鬼性,當心!快躲”說話間那陣風就飄到魯一棄身邊,寬寬的白色荷葉袖裡伸出纖細秀美的手,溫柔地撫向魯一棄的臉頰。魯一棄在獨眼的提醒下側身彎腰躲過。那風中白影一招不中就又遠遠繞開。這就是靠住牆壁的好處,這樣養鬼姬無法連續出招。
“哈哈,大少,我知道了,你臉上屍毒是她落的。”獨眼因自己的發現而有些興奮。魯一棄倒沒覺得什麼,剛才一見到養鬼婢他就已經大約齊地猜到這點了。
大概因為獨眼的說話聲很高,那婀娜的白風朝他襲了過來。他使勁把“雨金剛”張開,擋在前面。他清楚自己目前的體力,肯定是一撞之下跌躺牆角。可那婀娜的風並沒有撞他,在快碰到“雨金剛”的瞬間轉向飄走。
婀娜的身影又一次飄然出招,目標是魯一棄。魯一棄從容地避讓開。此時魯一棄覺得,這養鬼姬除了手上有屍毒,她的攻擊並不十分兇狠。而且速度也不算快,並且越來越慢。
確實,這次出招之後,那養鬼婢連招都不出了,只是離得遠遠地飄來飄去,越來越慢。她的樣子就像是在一個裝滿粘液的大缸中轉圈,而那粘液在漸漸凝固。
她的身後開始拖出淡淡的白色痕跡,就如同是從她身體里拉出淡白色的寬大輕紗。大概是粘液試圖固定住她,卻只粘住她影子的碎片,並且將那碎片不斷拉長延伸。
她的身體的幾個部分變成了幾支巨大的畫筆。隨著她的飄動,她身後的那些白色痕跡畫連成幾個圈,並且始終在反覆這幾個圈,一遍,又一遍。那些圓圈的白色在重複下變濃變厚變清晰,那些圓圈在相互糾纏重合。最後匯聚成一個白色的巨大圓筒,並且不斷往外擴充套件開來。
魯一棄的表情很平靜,魯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