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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威勢無雙,英明聖主

,社會進展上,亡於內與亡於外,其中差別實在太大。

許多人說儒家,或者說中國,喜歡固步自封,其實不然。就比如火器大發展的時代,中國是不落人後的,大明對於火器的看重與發展,不落後於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從明朝開國開始,從朱棣打蒙古開始,火器就是明軍最倚仗的制式裝備,這是明朝從皇帝到軍隊共識,大明神機營天下無雙。

甚至滿清與明打仗的時候,火器也是他們最重要的倚仗,明滿長城附近關口城池攻伐,從來都是火炮互射。卻是當滿清真正入關坐了江山之後,炮也好,槍也罷,都熔了做鐵鍋。

滿人最喜歡說自己是弓馬得天下。卻不知,他們打關口用的是火炮火槍,打李自成用的是火槍火炮,打蒙古準葛爾丹用的是火槍火炮,平三藩用的是火槍火炮,收臺灣用的也是火槍火炮。

卻是不想兩百年之後,洋人來了,反倒用起了大刀長矛。後人罵之,動輒卻說儒家誤國,這道理實在說不通。

有沒有萬世之基業甘奇不知道,但是甘奇是真的要掃蕩寰宇。

趙曙倒也不一定覺得甘奇說得沒有道理,但他只是不想認這個道理,大戶人家日子過得太好,何必要提頭與去山林裡覬覦的盜匪拼命?

趙曙嘆著氣,看著甘奇,日子好好的,有吃有喝有綾羅綢緞,非要捨棄這些,拼命去做那些不現實的事情,趙曙只能嘆氣,百姓安居樂業不好嗎?一家老小閤家歡和吃飯喝酒不好嗎?

趙曙就這麼看著甘奇,什麼也不說。

因為他心中有了一些決斷。

甘奇也不管那麼多,趙曙要決斷什麼的,都無妨,都行。你家的天下,你做主。

琴聲接著起,起了許久,撫琴的姑娘,十分動情,眼神微閉,身形隨著左右輕輕搖擺,高山流水,陽春白雪,花前月下,正是女兒心思沉重時,風花雪月皆有悲。

傷春悲秋好不好?

好!

但終究不能當飯吃,不能當衣穿,不能當地種,不能當鎧甲兵刃。

文明,自然是好。只奈何這世界文明太少,野蠻太多。

趙曙再開口:“道堅,那演武閱兵之事,還有多久?”

甘奇算了一算:“還有二十九天。”

趙曙點頭,然後又不語了,手指輕輕拍打著膝蓋,樂音其中。

曲終人散之時,趙曙起身,抬手一招。

畫師飛快而前,幾個太監把一幅《聽琴圖》攤開左右,筆墨還未徹底幹,卻是這畫技無雙。

趙曙看了極為滿意,笑道:“道堅,你看看這畫,多好。”

邊說著,趙曙還邊提筆,在留白之處寫下:治平二年秋,七月廿一,皇城聽琴,朕與道堅閒敘,甚歡,畫師作此圖。

寫完之後,趙曙把筆遞向甘奇:“道堅,你題詩一首其上,留待後人看看。”

留給後人看什麼?

君恩臣躬,君明臣忠,君臣同樂,君臣同心。

趙曙的心思卻在這裡,便是從這般舉動,甘奇多少也能猜出趙曙的心思,又想做某些事情,又怕別人說他薄情寡義,怕現在的人說他薄情寡義,更怕後世的人說他薄情寡義。

這不,有圖有真相,有字有詩章。

甘奇笑了笑,接過筆:秋風入高樹,幽宮聞清音。誤疑在溪壑,不知傍有琴。素愛閒雲野,與世任浮沉。美哉恬澹質,滌我塵垢心。

詩很簡單,配合著畫的文藝雅緻氛圍,甘奇幾筆落下,甘道堅。

趙曙看著,微微皺眉,這首詩挺好,別的沒有什麼,就那一句“與世任浮沉”,似乎甘奇像是明白了什麼。

這一刻趙曙內心之中,卻又有一種心虛尷尬之感。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趙曙也假裝沒看明白,哈哈一笑:“好詩好詩,道堅詩才絕世!”

“陛下謬讚。”

“來人吶,待得墨幹之後,裱起來掛在御書房裡,朕喜歡這幅圖。”趙曙如此話語,什麼意思?自然是要掛在御書房內,讓所有人都看得見,所有人都能看到趙曙是多麼喜歡甘奇,天子恩寵如此,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曲終人散了,人生起起落落的,大概皆是如此,從古至今,哪個大佬不是這般的人生軌跡?

看得開,甘奇如此想著。

好好準備閱兵之事,閱兵之後,就該甘奇蟄伏了,治平二年秋,治平四年春。宋英宗,這個英字,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英年早逝之意。

閱兵之況,空前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