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這花魁,在這文人時代,樓裡的清倌人,那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在讀書人群裡,那也大小是一號人物。
臊眉耷眼的,也是他們有這個地位,意思就是姑奶奶我不太樂意伺候你。
甘奇倒是也注意到了這些,只是心思不在這裡,悶頭吃喝,吃飽了再說,吃飽了有事要辦。
隔壁人聲鼎沸,酒宴之間,吃吃喝喝的,勸酒聊天的,人還不少,很是吵鬧,甚至還有調情調戲的浪蕩言語,更有滿場鬨笑,顯然不怎麼雅。
吳承渥倒是聽得有些不快,說了一語:“隔壁也不知是那裡計程車子,如此放浪形骸,成何體統?”
甘奇答了一句:“也難為隔壁的姑娘了,怕是連臊眉耷眼都不敢。”
“為何不敢?不想伺候了,自顧走就是。喝多了酒便放浪形骸,還出言調戲,如此無禮,哪個姑娘家也受不了。”吳承渥說道。
甘奇嘆了一口氣,搖著頭:“反倒都成了我的罪過。”
吳承渥有些不懂,卻見甘奇與頭前一班姑娘說道:“罷了,先歇著吧,不唱了。”
幾個姑娘倒也覺得正好,對牛彈琴,本也沒什麼樂趣,傢伙事一停,幾個姑娘坐到了一處,在屏風後面輕聲竊竊私語。
這邊樂音一停,隔壁的聲音也就更清晰了。
卻聽一人大喊:“來一曲我家甘相公的詞聽聽,唱得好有賞。”
說話的顯然就是甘成木,左右附和一大堆。
“對對對,甘爺乃是當朝甘相公的族弟,自然要聽甘相公的曲子。”
“真要說起來了,如今甘相公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文治武功無人能及,真真想什麼時候能有機會,一睹甘相公絕世之風采,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對啊,若是還能拜在甘相公門下走動辦差,那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甘成木聞言笑道:“正好,我家甘相公回京了,待得過些時日,我便叫我家老父帶我去拜會他,有我老父出面,我先弄一個差事辦著,到時候再給你們也謀個差事。”
“甘爺大義,滿飲此杯!”
“喝!”
“甘爺,今日這幾個,你可還入眼?”
甘成木笑了笑:“哈哈……倒也要人家願意才是。”
“這是哪裡話,甘爺在此,人家豈能不願意。”
甘成木又笑道:“那個小花蝶姑娘挺好。”
卻是這話一出,就聽得一個小姑娘哇的哭出來了:“甘爺,您大人大量,饒了小女子這一回吧,小女子才十二,還未出閣,不招入幕。”
立馬便有人厲聲呵斥:“你教甘爺看上是你的福氣,你還敢在此多言,把你們掌櫃的叫來,豈有此理,收拾一頓就老實了。”
小姑娘更是哭,甘成木說話了:“不急不急,時候還早,且先聽曲,聽我家甘相公的曲子,奏樂唱曲。”
甘奇聽著隔壁的聲音,撓了撓頭,慢慢放下筷子。
吳承渥也一臉尷尬。
有些事情真為難,村裡如甘成木這般年紀的漢子,少說也有百十號,錯過了讀書的年紀,卻又陡然間日子好過起來了,不用自己為了一口飯食下地幹活了,雖然有一些人還比較老實,幫著家中操持大小事情。但是吃喝嫖賭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隨便一說,都是甘奇的族弟,若是甘家村遠一些,倒也還好,比如韓琦的老家在相州,離著京城幾百裡地,作威作福的京城裡也收不到什麼訊息。可偏偏甘家村就在汴梁城外,這般情況若是不止住,將來甘奇不知道要背多少黑鍋。
甘霸看著甘奇,聽甘奇抬抬手,說了一句:“先進去打,打完再說。”
甘霸一點頭,起身:“得嘞!”
甘霸氣沖沖出門而去,甘奇卻還在撓頭,這事情也不是一頓打能解決的,也不是幾頓打能解決的,這些人該怎麼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