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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塵歸塵,土歸土

耶律乙辛其實也有這種的擔憂,但是他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而蕭德讓卻直接說出來了。

這話一出,皇帝耶律洪基立馬面色大變,從坐榻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已然開始來回踱步。

遼國的皇帝,實在難當,剛剛經歷過一場謀反大事的耶律洪基,差點就被人殺死在灤河邊上。此時話語說到這裡,耶律洪基豈能不擔憂?

耶律洪基從來沒有把二三萬宋軍當回事,因為他坐擁諾大一個契丹大遼,麾下百萬披甲,所以哪怕是宋軍兵臨城下,城內守備空虛,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棄城而逃。

但是一旦……真的那位在外領兵的北院樞密使有何二心,耶律洪基便知道自己立馬九死一生,這大遼國的皇帝真要換人了。耶律仁先是能做到這一點的,他本就是北院樞密使,如今更領了南樞密院的主力人馬,這就幾乎等於是整個國家的軍權都臨時聚在了他一人手上。只要耶律洪基一死,這皇位豈還能有另外人選?

耶律乙辛見得如此,連忙開解皇帝:“陛下放心,南樞密院的軍將,大多都是臣心腹之輩,當初在灤河也是隨臣百死抵抗逆賊重元的忠良之將,必然不會隨他人做謀逆之事!”

耶律乙辛對自己有信心,他麾下的軍將,豈能跟著別人作亂了?

千防萬防,防了耶律乙辛,如今又擔憂耶律仁先,皇帝耶律洪基聽著耶律乙辛開解的話語,但是不斷來回的腳步依舊不停。

身為皇帝,是沒有誰能打消得了他心中所憂的,沒有誰是他真正信任的,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行。

作為親生兒子的耶律浚,顯然跟他爹是一種想法,立馬開口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不可不防,若是再等一日,還不見援軍到來,父皇需當機立斷,再作打算了。”

耶律浚的意思很簡答,那就是他爹不能真的死了,得想辦法走了,只要活著,什麼都好說,一旦真死在這裡了,萬事皆休。

耶律洪基見得自己的兒子把這件事情直接說透了,立馬開口呵斥:“放肆,身為皇子,豈可如此猜忌臣子?來人吶,把這廝拉出去打板子!”

帝王心術,就是這麼難,哪怕心中無限猜忌,但是這種話別人可以說,他自己卻不能說出口,皇子也一樣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這話若是傳出去,說不定有些人沒有反心,都能嚇出反心來。

幾個披甲武士上前來拖耶律浚,拖出去自然是要打板子的。

耶律浚還一腔忠心說道:“父皇,你可一定要把兒臣之語聽進去啊,臣所言都是為江山社稷啊!”

“打,狠狠打,教他還敢胡言亂語!”耶律洪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耶律浚卻還喊:“父皇,一定要早作打算啊!”

難怪這皇帝的獨子耶律浚,以後會被耶律乙辛幹倒,這位皇子,政治水平實在太低了一些。

門外在打,打得皇子耶律浚哭天喊地,卻還不忘表達忠心,讓他爹早作打算,不可沒有防人之心之類的。

皇帝耶律洪基卻擺著手:“諸位且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援軍定然能到。”

眾人拱手退了出去,耶律乙辛看著門外捱打的耶律浚,搖了搖頭。

當眾人走了的時候,門外的板子也就停了,耶律洪基把兒子叫了進來,準備好好教導一番,提升一下自己這個獨子的政治水平,教一教何為帝王心術,讓他這頓打不白挨。

卻是耶律洪基剛剛準備教育兒子,耶律乙辛帶著眾多文武又回來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了?”眾人的模樣,把耶律洪基給嚇到了,他下意識就以為是耶律仁先的訊息來了,耶律仁先反了!

“陛下,不好了,耶律仁先,耶律仁先他……”耶律乙辛也有些慌亂了起來。

能讓耶律乙辛慌亂的事情,那還能小了?耶律洪基氣急攻心,手在空中揮著,話卻說不出來了,似乎連呼吸都不通暢了。

“陛下,聽人來報,說耶律仁先被宋人抓住了,就在城外……宋人把他押到了城下,正在叫罵!”

“什麼?十萬大軍,敗了?”耶律仁先說出了話來,耶律仁先沒有謀反,這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訊息……

“聽說還有幾千俘虜,都被宋人押跪在城外……”耶律乙辛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擦臉上的汗水。

“快快,隨朕上城去看看!”耶律洪基三步並作兩步往前直衝,差點沒有踉蹌摔倒。

左右連忙上前去扶,扶著耶律洪基飛奔而出。